午五点左右,秦苒一个人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转着。
春天真是个躁动的季节,前面的小树林里,一对情侣坐在长凳上腻歪。她笑笑,拿出手机拍下张前面那棵大树,将其发给谢简,并说:猜猜我在哪里。
一分钟后,她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怎么去那里了?
她没回,将手机收好,去外面那条小吃街上买了杯奶茶。
谢简不停地打电话过来,她却故意吊着他的胃口,最后干脆关机。果不其然,不到四十分钟,他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身正装还没来得及换上,身边还跟着一个临时助理,显然是刚从机场驱车赶来。
那时正好是六点半,学生多了起来。秦苒慢悠悠地喝完那杯奶茶,见他从远处阔步走过来,面色平静地起身。
她故作疑惑:“你怎么来了?”
谢简叹了口气,让助理先回家,然后拉过她到了一旁的小树林。
“你是不是心虚了?”被他抵在树干上,秦苒挑眉问。他将手扶在她的腰侧,眼里跳跃着火花。
分别有一个星期,两人都有点思念彼此,尤其是谢简,每晚都恨不得结束工作飞回去。这种炙热的情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又故意作弄他,他现在只想把她扛回去狠狠地欺负一遍。
他没答,反问道:“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抿唇,“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你在生气。”他笃定地说。
“那你说说,我怎么生气了?”
他撇撇唇角,突然失言。
“你心虚是因为怕我涉足你和许小姐曾经一起度过美好时日的地方,因为你在婚内做过亏心事,不管你有没有逾越那条线,你都对我隐瞒过一些事情。我说得对不对?”
谢简头疼至极:“能不能不说这么扫兴的事情?”
“不能。”
“你还是在意那件事对么?我可以跟你说清楚。”
她拂开他的手:“不在意了。这只不过是我在折磨你而已。”
他叹道:“我已经被你折磨得心力交瘁了。”
“还不够。我要折磨你一辈子。”她话刚说出口,就瞥见他眼里的促狭,于是改口,“等我找到好男人,就把你甩了。”
“不会有那一天的。”
秦苒:“假如你得病或者出意外死了呢?”
他理所当然地笑笑:“那我变成鬼也要缠着你。”
她突然无话可说,也没了兴致再和他拌嘴,扭头就要往树林外面走。他却将她抵住,扣住她的五指,将唇压下来,柔软的舌头搅着她的,疯狂又急促。
“不觉得这样很刺激么?”他气喘吁吁地舔干净她唇角的唾液。
秦苒骂了句“变态”,讽刺他:“你肯定干过更刺激的吧,跟你的小女友。”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他也有点生气,沉着脸叫了她的名字:“秦苒。”
“抱歉,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喜欢和你吵架。”
他的脸色稍稍缓和:“我刚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
她冷哼:“你之前折腾我,我现在折腾你,公平又公正,你不乐意可以别缠着我,反正我们的关系随时都能结束。留着外面那些善解人意美丽大方的女人不要,非得吃我这个回头草干嘛呢。”
“我不想和你吵。”
秦苒看着他越来越恼的神色,心里那股气也被激出来,推了推他的肩膀:“正好,我也不想和你吵,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搭理谁。”
谢简无奈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讨厌你,尤其是现在。”
“讨厌我还和我上*床?”
“身体和心灵是分开的。”
他知道她在置气,只得后退一步,哄着她:“行了,都是我的错。咱们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她推开他,擦了擦嘴,很认真地说:“谢简,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早几年这么有人情味,说不定我俩的孩子都能认字了。给你机会你自己不把握,怪得了谁?”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之后任凭他怎么低声下气地哄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最后谢简把这归咎于她正好处于女人每个月都会发脾气的那几天。正好她现在是生理期,这样也不奇怪。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竟然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变化之快让他措手不及。
谢简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却发现他可能被她拉入了黑名单。他每天早早地下班,在她家门口守着,等到她回来后,却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给刺得心里闷痛。后来她终于对他说了一句话:“我现在正在认真考虑我们两个的关系,你再给我点时间。”
她不能现在尝了点甜头,就以为过去的伤痕能被抹平。这种浸满毒*药的蜜罐,她再任凭自己溺下去,总有一天会走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