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淋入口中,掠夺者被烈酒烧红了眼,将被抢夺一空的酒楼付之一炬。
在除夕的夜晚,几声惨叫打破了之前祥和的喧闹,城西的天空被染红,方德秋将店铺里所有的灯光熄灭,用桌椅将大门牢牢抵住。
一家人还有家丁丫鬟都一起进了地窖躲藏,虽然林正坚持要带着几个伙计去店铺里守着,桃花却直接将他给拉了进来,交给他两根巨大的擀面杖,告诉他,从里面死死守住地窖的门就是守住了全家。
方德秋同方延煜还有家里的伙计们手里头拿着各式的家伙,半蹲在地窖狭窄的楼梯上,预备一旦有人进来就全力地招呼。
而桃花、唐氏、延烨还有几个丫鬟则是到了地窖的最深处,空间狭仄,尤其是摆放了一地的酱缸和酒缸,在空气中发酵出一股沉闷的味道,但是眼下都顾不得这么多了,大家一个挨着一个挤在一起,心惊胆颤地侧耳听着地面上的声音。
桃花一只胳膊用力地揽着右右,另外一只手里拎着她那把厚重的大菜刀,见几个小丫头低低地哭了起来,便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咱们家的灯都熄了,这个地窖的门又不显眼,他们不会寻进来的,就算是他们敢来,你们娘子我的菜刀可是练过的。”
“对,我的功夫可也不是白学的,娘,姐姐,你们别怕,他们要是敢来,我就用秘籍上的功夫对付他们,哥哥说了,这个功夫一旦发动,十几二十个人不在话下!”
延烨一手死死地按着他的小宝剑的剑鞘,挡在几人的身前说道。
瞧他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几个人轻轻笑了起来,倒也算是活跃了一下地窖里压抑的气氛,桃花则是在发现自家弟弟仍然如此相信那本秘籍之后略微担忧起了延烨的文化教育。
不过桃花发现,一言不发的花薇儿同花舞儿却没有放松下来,仍是紧紧地靠在她的身体左右,身上的肌肉蓄势待发地紧绷着。
不一会儿,上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隐隐还能听见男人愤怒的呼喊声。
突然,似乎院子里的水缸被打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地窖里的人身上都是一震,连呼吸都压抑了起来。
葡萄的身上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发出一声压抑着的抽泣,但是马上自己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无声地抽噎着。
唐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葡萄的后背,握紧了手里的钗子。
桃花轻轻抚摸着右右的脑袋,右右懂事地不再发出声音,全身的肌肉却紧张地颤动着。
只听外头又传来一阵女人的呼喊,似乎在提起了辛道的名字,外面的男人和女人交谈着,声音低了下去。
方德秋紧紧地皱起眉头,将耳朵紧贴着地窖的木门,试图听见他们在商讨的内容。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外面的人似乎被那女人给说服,一阵脚步声略过,竟然都走远了。
方家人在地窖里面面相觑地对视着,心神不宁地等着后续,但是一片安静,好像外面的人真的走了个干干净净。
桃花心有余悸地握紧了菜刀,这就好比你在夜黑风高的夜晚走在回家的小巷里,一个黑影从背后出现用匕首指着你说:“打劫,要命的就别出声!”自己哆哆嗦嗦地闭上眼睛把皮包递上,却发现那人又变了主意转身走掉了。
桃花自认为一直以来都是个倒霉到家的人,此等需要高人品的好事怎么也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但是外面果真是一片静默,一家人缩在阴冷的地窖里过了一夜,外面再没有来过任何人。
冬日里的地窖,虽说不至于上冻,但也是低温冷藏的好场所,桃花一家人匆匆藏了进来,期间还小心地把有可能会被人发现的银票和细软给带了进来,唐氏乱中求稳,还带了几只包子,桃花只来得及抓住了笨狗一只,谁都没想到要带个毯子之类的东西,一家人的这个夜晚度过的格外漫长,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保暖。好在,地窖里还有大量的美酒,总可以喝上几口暖暖身体。
等到听着外面远远的叫喊、哭泣、尖叫、砸东西的声音已经消失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了。
桃花的四肢都变得冰凉,肚子里面好像是抱了一个冰疙瘩一样冷冷地疼着。蜷缩了一夜的四肢僵硬地舒展开,院子里面有些凌乱,幸好,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方德秋同唐氏回到房间看了一眼,虽然房门被打开过,居然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桃花在花薇儿的陪同下小心地打开大门,来到了街上,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