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高兴极了,柔声说:“乖孩子,让娘亲一下!”分别在二乔额头上亲了一下。街上不知内情的人看见她们仨,都说:“瞧,那个女的真有福气,生的两个孩子简直像天仙一样!”“是的,那个女的本身也长得俊,要不哪能生养出来?!”“龙生龙,凤生凤啊!”
张晗左手牵大乔,右手牵小乔徜徉在大街上,听到这些议论,感到无比幸福,竟然用脆亮的嗓音唱起西北小调,有时也把自己新学的巢歌(楚歌的一种)教给两个孩子:栀子(哎)开(那么)花(唻)叶(外)子(闹)黄,家家(小)户户(外)栽秧忙(咦哟)家家户户(外)(哎嗨嗨嗨唻噢呵)栽秧忙。阳光下、绿树旁,三个人边唱边跳,快乐无比。
回家的路上,张晗微笑着对两个孩子说:“我想做你们的娘,可你们的爹不一定同意,你们回去跟爹说,要我做娘啊!”“哎!”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到家后,二乔进入乔烨的书房,他正在校订经籍。
二乔甜甜地喊道:“爹!”乔烨答应了一声,两个孩子到他身边,仰着俊俏的脸庞,一本正经地说:“爹,我们想要晗姨做娘!”“哦——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一开始,乔烨没在意,不过他旋即反应过来,“哗啦”一声放下书简,板着脸,大声质问两个孩子,她们见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感到害怕,充满希望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几分,她们怯怯地说:“我,我们要晗姨做,做——娘!”
尽管娘字说得很轻,但对于老乔无异于一声巨响,他瞪着眼,大喝一声:“小孩子瞎说什么?出去!”二乔第一次看到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哭起来。
高、钱两位先生正准备进来请教问题,他们见状后,一边哄两个孩子,一边劝他:“乔公,有句话我们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你应该成个家了,我们都看出来了,张晗非你不嫁,如果你执意不娶,不仅白白耽误人家青春,而且她住在你家,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猜疑你们。”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啊!”两位先生你一言我一语说给老乔听。老乔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唉,我是个糟老头子,人家还是个大姑娘,这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不行!不行!”钱先生说:“这没什么,只要女方愿意,年龄不是问题,从古至今,有钱的老翁纳十几岁小姑娘做小妾的不在少数。”
高先生听后,附和道:“是啊,有的纳三房、四房,妻妾成群啊!”老乔摇摇头,说:“张晗姑娘人不错,勤快,贤惠,我只怕耽误人家啊,你们看,我校订经籍,还要传道授业解惑,实在太忙了,我怕婚后会冷落她。”钱先生爽快地说:“这没问题,我们帮您校订一部分经籍,您负责审核,这样您每天就能抽空陪陪她了,要学会举重若轻嘛。”“那可感谢你们了!”老乔有些动摇。
高先生热情地说:“哪里,哪里,应该的!”接着,二位先生请教了乔烨几个问题,然后告辞而去。此后一段时间,不断有热心人开导老乔,在众人劝说下,乔烨终于同意与张晗结为连理。结婚前夕,乔烨带着二乔,手捧香烛、果馔等祭品,来到蕙云的坟前,让两个孩子跪下给死去的母亲磕头。坟头有一人多高,杂草丛生,老乔事务繁忙,也没空来清理,颇为内疚,眼含热泪,不住叹息。两个孩子跪在墓碑前的草地上,神情肃穆,连磕了三个头。
乔烨迫不得已续弦,感到对不起爱妻的在天之灵,不由潸然泪下,叹道:“唉,昔日伉俪情深,蕙云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转瞬,爱妻离去五载,阴阳两隔,音讯渺茫,多少回梦里相见,醒来断肠!”
二人的婚礼简朴而热闹,张晗添置了几件衣裳,老乔没买一件。张晗倒是兴高采烈,老乔几乎面无表情,像个木偶一般。张晗有些不悦,但是没有表露。婚后月余,张晗悉心料理家务,精心照顾二乔,对乔烨十分体贴,家中笑声不断。但是好景不长,虽然有其他几位先生帮乔烨校订经籍,但他想早日完成这项浩繁的工程,经常挑灯夜战,几乎没有闲暇时间陪新婚妻子。
张晗独自躺在床上,不免寂寞,开始尚能忍耐,后来渐渐有了怨气,后悔当初选择老乔做丈夫。由于家中老小时常有个头疼脑热的,张晗常去张虎的药铺抓药。
张虎本是个风流之人,眉毛黑而宽,鼻阔脸圆,身材中等,肩膀较宽,长相差强人意。年幼时父母病亡,伯父张叶青抚育他长大,伯父在世时对他严加管束,他没敢做出越轨之事,伯父死后,他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本性暴露出来。此人善于揣摩女人的心思,而且很会讨女人欢心,他与张晗几番接触之后,二人的关系快速升温,以致后来到了相见恨晚,如胶似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