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接着道:“若非是当时的公子季札为了顾全大局,吴国少不得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将会没有国人能服公子光,如今的吴王阖闾又岂能有今天?
所以妾身认为,即便是申侯再忙,也理应去拜访下的。
若是公子季札愿意接见的话最好,恰巧现下姑苏城内风云诡谲,也许只有公子季札这般德高望重者,才能出面平息。
最次申侯也能求教下公子季札:当今局势下,应当如何自处?
即便是公子季札不肯见申侯,那也是应该的。
吴王阖闾被拒见后,都还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王叔,告退’呢,申侯若是见不着公子季札,也没什么丢人的。”
工赐听完,赞同地点点头道:“好,好好,善!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们在船上等我,我现在便下船去求见吧?”
唐婉拉住工赐衣角,笑道:“申侯且慢,不如由妾身陪你同去吧。恰好妾身也期待能瞻仰一番,此等天下贤明的老前辈。”
工赐点头:“好,好好。”
工赐骑着马,只有唐婉所乘坐的一辆战车。从楚国搜刮的财宝中,挑选了一货车礼物,一行不过十来人,便朝季扎府邸而去。
到了延陵,可以走陆路回申邑,陆地车马比乘船可快多了,于是便让船队先出发,赶回申邑。
工赐还是第一次来延陵,出了渡口,一打听,当地人听说工赐一行人乃是要去拜访公子季札,有几人便自告奋勇要放下手头工作,为这一行人带路。
工赐不由与唐婉对视一眼,看来在这延陵群众心目中,季扎之贤明威望,比想象中,还要更高一筹哇。
大约正午时分,工赐便被领到了一片竹林前,竹子的根系极为发达,若是任由其野蛮生长的话,不出几年便会成林。
路人道:“几位大人,公子府便在这片竹林中,林中只有公子府一家,沿着大路直走,便能到正门了。
小可便领诸位到此吧,家人还等着小可回去呢。”
工赐拱手道谢,让手下给那路人赏钱,那路人却是坚辞不受,还表示能为公子的客人领路,乃是他的荣幸云云。
工赐望着潇洒而去的路人,一阵蹙眉,这还没见到人呢,通过这些细节,心里便觉得压力山大。
唐婉疑惑道:“公子季札的贤明,真是名不虚传,申侯还愣着作甚?”
工赐缓缓摇头笑道:“确实,被震撼到了,我自问对申邑子民不错,但想要达到此等程度:
让治下子民视金钱如粪土,连送到手边的酬金,都坚辞不受。
可不单单是让民众富裕,便能做到的,即便是盛世治下,也是万万不能啊…”
竹林明显是被人定期打理过的,不然野竹林的话,那些竹子能生长到密不透光,路都给你毁了。
一行人到了正门口,工赐看着眼前的大院子,有些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府邸通体都是用竹子所建造,包括院墙。
其他士族的府邸都能跑马,这公子府邸的院墙,却是简简单单的一排竹子。
不是匾额写着公子府,工赐还以为是来到了筏子帮的吴国总部了呢。
工赐奉上了一车财货的礼单与两张拜贴,他担心公子季札不愿意见他,故而多准备了一张,这一张是给兵长:子易的。
门房通报的功夫,工赐在留心观察着周围。
这公子季扎的府邸看着简陋,占地面积可不小。
平常没有外人来这片竹林,府墙的一排竹子也遮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内里。
大约一刻钟后,府们打开了,工赐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名坐着轮椅的青年。
轮椅通体是檀木所打造的,乃是工赐拆了梧氏的一间屋子后,获得的上好檀木老料,坚固无比,还轻便,正是他在伤兵营时,赠给兵长的。
工赐惊喜道:“子易兄,可还记得末将?”
轮椅青年正是兵长,闻言淡淡一笑道:“如何会不记得?子赐兄,好久不见呐。”
一行人被兵长等人迎进了府邸,前庭开阔无比,空荡荡的,一眼望过去,朴素无比。
工赐推着兵长的轮椅,这张轮椅他太熟悉了,兵长忽然偏头道:
“申侯,初入伍时,是你坐着轮椅,一转眼,却是我坐上了你的轮椅,而你如今可是声名大燥啊,不知有何感想?”
工赐斟酌道:“哪有什么感想,世事无常罢了。
若是兵长还在军中,也轮不到我来出这个头了。那点虚名,都是被逼出来的而已,不提也罢。”
兵长似乎有些感怀道:“一别经久,这段时间你可是整出了不少动静,我见你如此忙碌,正想找你,却又怕打扰到你呢,今日子赐却是如何想起我来了?”
找我?兵长虽然双腿废了,但家世显赫,找我作甚?
工赐沉吟道:“实不相瞒,如今姑苏城内风云诡谲,我是实在摸不着头绪,特来求见令尊。
希望公子季札能给些启示,当今局势下,我该当如何自处?”
兵长笑道:“好你个申侯,敢情只是顺带来看我一眼是吧?”
工赐:“我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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