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庄烈帝上卷弱冠天子》
经过四十五天的漫长行军,杜吴率领的运粮队终于抵达了窦况的中军大营。
坐在马上的杜吴看着整齐有序的营寨,不由地想起汉文帝进细柳营的典故,心想这窦况不会也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过一会儿,进去通报的士卒出来禀报,说窦校尉已经在帅帐等候杜吴,请杜吴下马进帐。
王不留行大怒:“竖子,看清楚了,这是先帝亲封的二品镇北将军,就是你们的护羌校尉,也只是四品,该的他来拜见将军!”
士卒不卑不亢道:“护羌校尉说了,此乃战场,镇北将军虽然位高,然非作战将军,军中上下,皆以护羌校尉为尊。况且我们窦校尉出征之前可是二千石的执金吾,比镇北将军还要高两个级别。请镇北将军下马,步行进帐。”
“放肆!”王不留行说着就要扬起长枪,被杜吴喝止住。杜吴翻身下马,说道:“入乡随俗嘛,再说了,窦校尉也没有说错。头前引路吧。”
陈勋和王不留行几人愤愤地下了马,跟在杜吴身后走了进去。
其实杜吴心里也很不爽,但是他没有发作出来。一来自己只是个运粮官,到了地方交接完毕后,自己回长安交差就好了,没必要跟窦况起冲突。二来窦况在朝中关系盘根错节,自己也不想多树敌人。
进了帅帐,见得一人,口方耳阔,剑眉倒竖,雄姿英发,大马金刀跨坐在帅案前。见杜吴进来,起身欠了下身,拱手道:“镇北将军到来,本校尉本应率众出迎,然军务在身,不敢擅动,还望杜将军海涵。”
杜吴回了一礼,笑道:“护羌校尉真乃国之良将,昔者孝文皇帝过细柳营,按辔改容而劳军,今本将军奉诏运粮,窦校尉衣不卸甲,兵不卑亢,果有亚夫遗风,本将回返后必向宰衡如实汇报,窦校尉乃真将军也!”
窦况闻言,面有喜色,借势请杜吴入席,待军士奉茶后,笑道:“昔者不曾善待将军,还请将军海涵。今日一见,况深感相见恨晚。请将军少歇,待军粮官清点完粮草,况亲自设宴,款待将军。”
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许是杜吴的几句话让窦况心花怒放了,当晚就在营中设宴款待杜吴,还把军中能饮的军官全部找来陪酒,饶是杜吴酒量不错,但是猛虎难敌群狼,才到中场,杜吴就被灌醉了,此后发生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熟睡中的杜吴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的号角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顶帐篷里。喉咙干得不行了,他挣扎着坐起来,刚想说话,广白从外面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看见杜吴醒了,连忙上前扶起他,将碗递过来。
杜吴大口大口地喝完水,缓了缓神儿,问道:“我这是喝醉了?”
广白有些不忿:“上师昨晚被窦校尉等人灌了很多酒,就连陈将军都醉得不省人事,幸亏弟子仗着出家人的身份,又把宰衡搬出来,才没有陷进去。可是,上师……”
杜吴见他吞吞吐吐的,疑惑道:“怎么了?”
“那窦校尉阴险得很,昨晚趁上师酒醉之际,以言语激将上师,上师不察,竟答应帮他们剿灭羌兵,这分明是借刀杀人之计啊!”说罢,广白用力捶了一下床榻。
杜吴想起来了,昨晚看似其乐融融的场面,实际上跟鸿门宴差不多。本来粮草交割完毕,今日就可以启程回返长安,不料酒桌上窦况一直吹捧杜吴,还把当年四言定长平的事迹拿出来说与众军官,大家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要请杜吴为大家演示一番,于是便有了窦况借机请求杜吴出兵剿灭傅幡,扬扬大汉的军威。其实那时杜吴并未喝醉,只是势同骑虎,只好答应下来,又怕他们还有更加过分的要求,便来者不拒地灌了几大杯酒,醉倒当场。
想到这里,杜吴拍了拍广白的手,安慰道:“无妨,无妨,这是躲不过去的。你也看到了,为师一路走来,处处凶险,步步杀机,所以做起事来也是谨小慎微举步维艰的。再者,昨晚就算没有那场醉酒,今天窦况也会借机向我求救,你说到时候为师能拒绝吗?说是二品将军,到头来连个四品校尉都能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为何?不就是因为为师没有实权吗?只有有了实力,才会有话语权。徒儿不用担心,区区羌人,还入不得为师的法眼,扶我洗漱一下,我们去见一下窦况。既然已经领命,那就尽快了结此事早日回京。”
广白恨恨地跺了一脚,扶杜吴起床洗漱去了。
见杜吴进帐,窦况笑吟吟地领着众将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