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众将起来行礼:“见过镇北将军。”
杜吴摆摆手,回了一礼。窦况便等不及地说道:“镇北将军果然大气魄,昨晚已经答应帮末将剿灭傅幡,还说只用自己带来的军士。末将代众将、代大汉子民谢过镇北将军。”
好么,这大帽子扣的,杜吴心下冷笑一声,问道:“那就请窦校尉介绍一下傅幡的情况吧,本将也好做到知彼知己。”
窦况招招手,一个谋士打扮的人便起身来到场中介绍起了军情。
“镇北将军可能有所不知,羌人是一个古老的部族,自殷商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周天子时被称为西戎,因为以犬为图腾,所以又被称作犬戎。西周末期,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结果被犬戎所灭,连带着褒姒也被掳走。自此强盛三百年的西周灭亡。
到得春秋末年,秦厉公征讨西戎,不少西戎人沦为奴隶。在这些奴隶中,有一个叫无弋爰剑的人趁机逃跑了。秦厉公派人追杀,无弋爰剑逃进了一个山洞,秦兵放火烧山,熊熊烈火中一个形似老虎的怪物遮住洞口,无弋爰剑幸免于难。秦兵走后,无弋爰剑继续逃跑,在山野间遇到了一个同为奴隶的劓女,两人结为夫妻,劓女自觉相貌丑陋,便把头发散开,以便遮蔽面容。后来的羌人也就沿袭披散长发,久而久之成了习俗。
无弋爰剑带着妻子继续向西奔逃,一直逃到了三河地区并在当地定居下来,那里是羌人的聚居地。当羌人知道他没有被火烧死时,惊为天人,推选他做了首领。无弋爰剑也将他在秦国学到的农耕技术和畜牧技术传给当地的羌人,种五谷养六畜,久而久之,三河地区变得富庶起来,无弋爰剑自然而然成了全羌人的首领,自此,便在西北地区繁衍开来。他的长房曾孙叫忍,忍生九子,发展成为九个部落;长房次曾孙叫舞,舞生十七子,发展成为十七个部落。到了本朝,无弋爰剑的羌族子孙已发展为一百五十余部落。两年前,庞恬统一了羌人部落,并在去年春,起兵攻打西海郡,占了城池,阻断了我大汉与西域都护府的南路。今岁,窦校尉奉圣谕征讨庞恬,不料此贼坚壁清野,寨墙高筑,我军粮草不继,只得长期对峙。
现如今庞恬占据西海郡,深沟高垒,拒不出战。傅幡在修远、监羌、兴武、军虏、顺砾五县招兵买马,与大汉为敌。这就是目前的局势。”
听完敌我态势的分析之后,杜吴才知道昨晚自己答应得过于草率了。要想拿下傅幡,就要拔掉这五座城池,现在不知道这五座城池有多少驻军,而自己却只有区区一千步兵五百骑兵。攻城战,骑兵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一千步兵如何才能攻城呢?
回到自己的营帐,众将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骂将起来:
“我们只有一千多人,如何攻城略地?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就是,就是,他自己带着两万大军都没能攻下一座城池,凭什么让我们将军为他做嫁衣!”
“将军,我们直接回返长安吧,反正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样回去也不是违抗军令。”
“对啊,我们将军是二品,凭什么听他一个小小的四品校尉指挥?”
见杜吴沉思,广白止住了众人的愤愤不平。黄大戟赌气背着众人坐下,手中的长剑不断地戳着地上的泥土,直到戳出来一个深坑。
杜吴环视了一下众人,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了广白和陈勋。此刻的他才深刻地感觉到何为一人智短两人智长。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虽没有立军令状,但是毕竟已经答应了窦况。更何况西海战事结束之后,窦况肯定官复原职,执金吾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啊。所以现在要好好想想如何打赢这场仗。”杜吴说完,目光投向了陈勋。
陈勋见杜吴看他,倍觉压力陡增。想了半天,才说道:“是不是可以擒贼先擒王?”
杜吴笑了:“勋儿且说来听听。”
“末将以为,先打听到傅幡所在的城池,然后猛攻此城,拿下傅幡,然后押着他去劝降其余城池,是不是可以?”
话音未落,广白插嘴道:“不妥!陈将军可曾想过,即便我们知道了傅幡的所在,以现有的一千多人如何才能攻下城池?兵书上说:十倍攻城,我们更不知道守城敌人有多少,万一攻不下来,损兵折将,镇北将军可是要担责任的!”
陈勋顿了顿,说道:“大和尚所言我岂不知?只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广白笑道:“自然是有啊。我们可以诱敌出城,到时候便可聚而歼之。上师觉得如何呢?”
杜吴赞许地点点头:“总体设想是对的,只是如何诱敌,如何聚歼,可是要好好筹谋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