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此次必胜的于洵,眼巴巴地看着宁何苦在重重包围之下再次逃之夭夭,气到全身颤抖,他身侧的王玄连忙安抚,“头,别急,恐怕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下次再追上他,卑职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总算是听到一些振奋人心的声音了,于洵精神为之一振,“说。”
王玄跃跃欲试道:“下次,咱们皆用细绵堵上耳朵,就不会再受那铃铛声所扰了。你看今日,只要再过上个半刻钟,他就该无反抗之力了。”
“…………”
两日后,宁何苦又被于洵一行人追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次他的金铃铛之声对塞住耳朵失去听觉的人来说,是无法再扰乱人心的。双剑一绳纵使再厉害,但源源不绝地内力输出,让他很快就精疲力竭,身中数只弩箭,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之时,乍然间疾风四起,飞沙走石,烟尘弥漫,刚刚还明朗的天空瞬间黑云四起,暗如浓墨,一时间人仰马翻,尖叫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耳听得一人高声叫道:“是沙尘暴,快……”后面的声音便淹没在了狂风之中。
继而由西面的天际之处,压过来一片如荒原般灰瘠的云尘,半边深黄,半边浅淡,时而拥挤,相互吞噬,铺天盖地张牙舞爪席卷而来,仿佛整个沙漠都要被这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沙怪给一口吞没一般。
遮天蔽日,乌瘴满天,沙尘暴裹挟着它身下的一切事物席卷而过,仿佛要竭尽所能摧毁掠夺尽这世间的一切事物方肯罢休。
……
沙尘滚滚肆虐席卷而过之后,沙漠之中一片死寂,所有的一切皆被黄沙掩埋。
宁何苦在沙尘暴来临之前,找到了不远处沙丘后的踏雪,并躲在其之腹下,一人一马紧紧蜷缩在沙丘之后,才没有被嚎叫狂嚣的狂风给卷走。
此时,他钻出马腹刚要起身之时,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继而左腚像被刀刺一般疼得直哆嗦,条件反射之下反手一撑就离开了地面。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顾不上抖落一身的沙粒,先抬手摸了一下左腚,立时如被石化,伫立原地。
半晌后,他才回魂,哭丧着脸一声干嚎:“苍天呐,你干嘛总是要为难我的腚呢?右边才刚刚好,左边又……它又没得罪你。哎哟喂……”
嚎完丧过后,又有新的发现,不只是左腚,身上竟还有多处中箭,这才强迫冷静下来让心绪渐渐回复正常,继而扶着踏雪,带着周身的弩箭,在漫漫黄沙中缓缓前行。
身后,于洵一行人狼狈不堪地从黄沙之中钻了出来,惊魂甫定便开始清点人马,统计伤员。
这一统计不打紧,竟然不见了十几名兵士和捕手,便赶紧组织人手,在周围一带找寻。
找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将被狂风刮走的,吹晕的,浅埋在黄沙之中的十几人悉数找回。于洵终于长吁出一口气,半死不活地跌坐在地。
不只是他,所有人皆垂头丧气,狼狈至极的席地围坐,全都只余下出气的份。
于洵看着看着,只觉得右脸颊处钻心的刺痛,伸手便摸了一手的鲜血。
他懊丧的闭上眼睛,不发一言,仍由伤口处的鲜血在脸颊上肆意流淌,一旁的王玄见了立时上前帮他止血上药。
王玄边上药边道:“头,你脸颊上这伤口有点深,得小心养着,要不然就该破相了。”
于洵依旧闭目一言不发。
王玄猜测着他的心思,谨慎道:“头,要深入沙漠腹地,如果没有熟悉此地情况的人带路,甚是危险。更何况您又受伤了,还有那些兵士们,欲不能将他们全数带回,恐难以交差……”
于洵沉沉呼出一口气,斜睨着王玄,“依你之见呢?”
王玄恭谨答:“卑职以为,不宜再追,应该回京修整请示上官,再作定夺。”
于洵用眼神扫过其他的捕手们,后者异口同声:“卑职附议。”
于洵又重重喘了口气,装模作样道:“既然各位同仁皆一致建议回东都修整请示,那就如大家所愿,撤。”
宁何苦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终于来到了一片胡杨林中,靠着一株树干缓缓滑下坐好,想着等恢复一些力气后再拔箭疗伤。
他粗略检查了一下,腹上一支,左右大腿上各一支,后背一支,以及左腚上一共五支弩箭。
万幸,这些弩箭都射得不深,故而都没有伤到筋骨要害。
但坏就坏在全身有五箭之多,要一支一支的拔出来,再止血上药包扎,此刻精疲力竭的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余力能处理好所有的伤处。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那么迫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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