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粗布长袍,手摇羽扇,面如冠玉,清秀隽雅。这人从人群中走出,路过丁东亚身前,丁东亚对之咬牙切齿,却隐忍不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夺命鬼才”南岩。黄蕴风、许多余被缚,也都见到南岩。这才明白,除了南岩,还有几人能这般谋算。只是南岩目前身在柴木斋,怎会襄助三大门派。
此前南岩献计解救许岱,本人却未进天和城,众人对之期待已久,心道必要好好感激。不想南岩进入天和城之时,便是破城之日。南岩抬起手中羽扇敲了敲陆淋召的脑袋,慢慢地说道:“不是我阻止你,你是不是要伤了许多余。”陆淋召本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脾气端的不小,这时被南岩敲着脑袋,竟丝毫不敢反抗。
孟石清押解着黄蕴风,粗犷的声音说道:“南岩军师,这黄蕴风该如何处置?”南岩举扇抱拳,向孟石清一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孟老英雄,可真是老当益壮,武功更胜一筹了。黄蕴风也是要留活口的。”南岩对陆淋召与孟石清的态度判若二人,让黄蕴风等人甚是不解。
这时,南岩走向斑马,轻轻说道:“斑兄弟,你的计策未能取胜,不知有何感想。”斑马冷冷说道:“消息走漏,才得此败。”自知输给了南岩,心中甚是不服。南岩不屑说道:“消息窃取,本就在谋划之列。若不至此,何谈谋划。”斑马闻言,自也不知如何回答。南岩又说道:“这等人,不学无术,害人误事。留着有何用处,谁愿取了他的性命?”正是向三门派二十余人问话。
黄蕴风、许多余闻言,均知要杀了斑马,同时阻止叫道:“不可。”黄蕴风道:“南岩,莫要杀他。”南岩向着黄蕴风冷冷一笑,却不做声。许多余也叫道:“我愿以我的性命换了斑马的性命。”南岩亦是冷笑,道:“许城主,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性命也在我手中吗。”许多余无奈地摇头,又说道:“饶恕了斑马,你要什么,我皆可给你。”南岩闻言,狂笑不止,道:“你已一无所有,家人、次城、你的性命都已是我们的。你还能拿什么给我。”
斑马向许多余俯身下拜,道:“感激城主对属下的信任,此时我已插翅难飞……”话未说完,已被王英泽一剑断了咽喉,气息已绝,倒在血泊中。许多余只能掩面叹息。
南岩拍手叫道:“王掌门端的好利索。”王英泽不耐烦地说道:“这人太过啰里啰嗦,莫要耽搁我们时间,我们还得把正事办了。”黄蕴风闻状,不知何为“正事”。南岩大声说道:“大家再依我之计,各行隐藏,只待他们归来,我们自能轻而易举,全然歼灭。”
说着,黄蕴风、许多余都被缚起双手,封了嘴巴,被三门派中四名弟子带至一间偏房,这偏房隐在院中最末,平日里很少有人,其中也结了许多蛛网。黄蕴风、许多余见了偏房,甚是惊讶,这一间小小的偏房中,竟躲藏了二三十人。若不是眼中所见,在门外岂知这些情况。黄蕴风、许多余这才明白,方才进了府中,四下寻觅,只见尸横遍野,不见三门派任何人迹,却尽是隐匿在府中,当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心中只是叹息南岩这等歪才,果真对得起“夺命鬼才”的称谓。
九名“夜隼”由孟小娇携领,却快比孟小娇许多,此刻已入了天和城。脚下风声咋呼,又进了府中,九人前前后后,在府中的屋顶上踏步前行。九人面色甚是惶恐,见到城中血流成河,惊骇万分。但见城中寂静非常,除了数只乌鸦飞去,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如此的安详。九人便下来屋顶,落在议事厅门前,就在此时,议事厅大门顿开,其中千百只羽箭齐发,九人哪里抵挡得了,均被万箭穿心,倒在地上。
孟小娇一路施展轻功,既已入了天和城的东门,四下也闻不到任何声响,在这深冬的早晨显得格外诡异。心中念着想着黄蕴风,便直奔南门而去,在她看来,黄蕴风必在南门督战,毕亮、姚付林此时仍在破阵。良久到了南门,只见南门大开,守城将士倒在地上,有中箭的,有受了刀伤斧伤的,孟小娇一见便知绝无气息。
又快步上了城楼,车邻身着甲胄,手中持剑,横卧阶前,已死去甚久。城楼上也已偃旗息鼓,只留乌飞兔走,不见人影。城楼下,四门斗帝阵已撤,烟雾散开,自孟小娇入了天和城,从未见过南城楼下的情景,此番散了烟雾,心中却念的是黄蕴风。再次提起真气,展开轻功,向着“许氏三雄”府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