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头脑脑门口的管事都门清,杨怀骧虽然在外地为官,而且已经告老还乡,但这些大员都是惹不得的。看到杨怀骧从轿上下来,马上跑过来迎接并通报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话,有请杨大人。
令人意外的是,进入客堂的杨怀骧发现淮安钞关监督阿克当阿也在。
另外还有一人,东岳庙万春道长。
万春在,不稀奇,铁保与他素来交往甚密,经常以棋会友。
这阿克当阿肯定是这里的稀客,因为他向来与铁保不和,几乎没有来往,更别说亲临漕运总督部院了。
这里的情况,李怀骧是心知肚明。
淮安钞关在山阳县西城北板闸,是全国七大税关之一,应该说是七大税关之手,总管着全国最富庶的地区税收,税关监督都是正一品,非常牛气,一般地方大员都不在他的眼里。何况漕运总督铁保虽然挂了兵部尚书,但也只是个从二品。
杨怀骧内心感叹,自己的家乡淮安府,小小的山阳县,竟然驻有钞关、漕运总督、淮安卫、大河卫等重要衙门,这里真是九省通衢之地。
铁保也不是吃素的,手握全国最富庶的八省漕运大权,手下漕兵漕勇两万多人,自然也不鸟他。二人心照不宣,但向来也是相安无事。
没想到,这阿克当阿率先起身和杨怀骧打了招呼,“杨大人,好久不见。”
杨怀骧心里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见过?但既然他这样说,自己倒不好点破,只好就坡下驴,“阿克大人,幸会幸会。”
那边铁保见了也纳闷起来,这老杨跟我关系一直不错,可怎么从没听说过他与阿克当阿过往甚密呀?听他们这口气,可是经常见面呀。
在侧位落座,几人开始喝茶并寒暄起来,说了很多话,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都在打哈哈。
有外人在场,杨怀骧不好开口跟铁保提刘鄂的事,只好陪着他们喝茶,听他们吹牛,偶尔附和一下。
只有铁保心里明镜似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三人都是为刘鄂而来的。
小小一个漕勇,惊动万春还说得上会有一点关系,因为刘家早年接济东岳庙很多,现在为刘鄂出头,那也是情理之中。
可杨怀骧呢?
阿克当阿呢?平时飞扬跋扈,连我他都不想见,怎么会为了一个小民亲临此处伸以援手呢?
四人之间本没有太多的联系,这聊起天来尴尬得很,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堂内气氛很沉闷。
杨怀骧心想,就这么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刘鄂不会犯多大事的,在这儿让铁保卖个人情,应该没多大问题。
想到这儿,刚想开口,没曾想阿克当阿却率先瓮声瓮气地说道:“铁大帅,今天到贵部院来,两层意思,一来上任至今一直没有拜访大帅,过来喝喝茶,联络联络感情。二来,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想从你这儿捞一个人。”
铁保微微一笑,“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