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尽头是一条桥。
如鬼斧神工般在山间凿开的一条路,放阳光进入。
石桥边种满了奇花异草,流传出奇异而温柔的芳香。
桥的尽头是一间屋子。
常春藤早已经先来一步,占据了一半太阳。而后来者只好寄居在剩下一半的光阴下。
她在画画。
白渊渟伫立在桥上对屋中人道:“水姑娘你好。”
水诗衣恍然间抬起了头,望了望窗外的人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就算是同意让我进去了么?”白渊渟在自己想。
屋门轻掩。
他走过小桥,走过石路。
恰好此刻画笔轻落,画已完成。
“水姑娘好工笔。”
漂亮的女子画的画一定也很漂亮。
等到他见到画的时候,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
画中人衣冠楚楚,落落大方。一名白衣男子,看起来很像自己。
水诗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哦对了。”
这一回眸几乎让白渊渟忘记了所有事情,但至少不包括它——怀中的那枚玉镯。
“有一个人托付我,将此物带给你。”
玉镯已经轻放在了桌上。
水诗衣面无表情,只有手心紧握。
可以确定的是水诗衣认识这枚玉镯,但是她选择什么都不说。
那么白渊渟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留在这里已经无事可做,白渊正要回头离开,就看见苦乐和尚已经沏好了一壶茶,正从桥外缓缓走来。
“我记得你说过,这里只有水。”
“这里恰好有茶树。”
“你何时发现的?”
“刚才。”水中漂荡的茶叶,杯中倒影似乎装不下他的大脑袋。“你有礼物要送给她?”
二人在屋外。
“是。”白渊渟喝了一口茶水。望着自己的影子,至少影子不会落在水里。“我感觉她很奇怪。”
“哪里奇怪。”
白渊渟不答。
树枝因风摇晃,溪水自顾流淌。真正的静谧从来都不是无声。
“看来这里有两个不会说话的人。”元宝和尚对着自己杯中的大脑袋自言自语道。
白渊渟的眼神透亮。“你说的没错,难道她不会说话?”
“我从带她离开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听到过她说过一句话。”
真相大白,白渊渟慢慢地倚在了桥边。
“这里景色虽好,但你更应该把水姑娘带到梅家去住。”
“送水姑娘到梅家无异于羊入虎口。”
“梅仲乙来挖金子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之前只有我,现在还有你。”
“那梅仲乙依旧是正人君子,梅家依旧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巨擎。”
“我明白了。”
“梅家不但不会难为你,甚至还会保护你。只要你去的风风光光,去的人尽皆知。”
“那你呢?”
“我从来都没说我会坐视不理。”
“你决定怎么做?”
“我会去联系银香社,看看能不能诱条大鱼上钩。顺便再返回天山派,喊几个帮手。”
“看来我的消息没错,你果然与天泽老人有些渊源。”
“或许你们都这么认为,或许世上只有我不这么认为。”
一声叹息来自于苦乐和尚的口中。“带上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上路,确实会令我非常担心。”
“无论怎样你都不该要挟一个女人。”
“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我不是来评判对错的。”白渊渟喝了一口茶水。“但你要提前想好,如果你真的讨回了一百万两金子后该怎么做?”
“我没有想过……我无法阻止他们的野心,但我要阻止他们弄脏元宝和尚的金子。”
“可是金子只要聚集在一个人的手里,天下人的野心就不会消失。”
“你说的没错,我若得到这一百万两金子,便用余生散尽。”
“那可要费些日子了。”
……
第二天白渊渟起的很早,苦乐和尚却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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