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让泥土湿润,也模糊了双眼。
白渊渟洗过了脸,是时候与苦乐和尚暂时分别了。
“我这就返回天山。”
苦乐和尚没有回应,他还在犹豫。
“你担心什么?”
“我想了一夜,发现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白渊渟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当然。”
“你也知道这个女子惹得有多少江湖人士侧目。”
“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应该还能想到一个更加危险的人。”苦乐和尚面容严肃。
“我不知道。”
“小王爷。”
其实白渊渟早已经想到了,只是他没有说。
“你一定不会忘记了你与小王爷约定过的事情。”
白渊渟当然不会忘记曾与小王爷做过的那个交易——用水诗衣来换朱笙笙。
所以苦乐和尚怀疑的很合理。
“你担心我会去给小王爷透露消息?”
“不担心。”
“那么你担心的是梅仲乙会给小王爷传递消息?”
“没错。”
白渊渟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怀疑,因为这件事情是确凿无疑的。”
“所以你应该相信我的判断。将水姑娘送到梅家无异于羊入虎口……”
话音刚落,苦乐和尚脸色变得铁青。“……原来这一切你已经想到了。”
白渊渟报以微笑。
“你的目的是要利用黑一和小王爷的威名。”
“虽然梅家的两个小坏蛋内心比他的老子还坏,但是装模作样的本事却比他的老子还好。”白渊渟对于梅家的小住几日依旧记忆犹新。
“显然黑一和小王爷没有一个是他们敢于轻视的。”
“梅家虽然能让江湖众人敬仰,但在黑一和小王爷的面前没有任何价值。”
“他俩一个比一个有钱,一个比一个逾矩。”
“至少不是正常的人。”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你会得到什么好处。”元宝和尚盯着白渊渟的双眼。
一切谎言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似乎都能不攻自破。
“这些都是朝廷的计划。”
元宝和尚在笑,他听出了这句笑话。
阴影下有衣袂在飘动,就像烈日下的纱。
“好啊,好啊,你们两个坏蛋在这里谋划着这么大的坏事。”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
至少苦乐和尚不知道,即使他早已经在多年前摸清了这里的所有暗道。
白渊渟认识这个人。
这是一个身高平平,相貌平平,衣着平平的人。
他没有特点,但是白渊渟就是认识他。
他叫岁千。
“好久不见。”白渊渟笑道。
可岁千摇了摇头。
“我们几天前还见过面,我在你身边擦身走过好几次。”
白渊渟当然不会怀疑岁千的话,他只是觉得后背有一些冷。
“当然,你会隐身。”
岁千在笑。
“所以你也听到了我们的计划。”
“争夺美人的故事虽然俗气,但世人总是对这种俗气的故事感到有趣。”
如果岁千不愿意被人发现,那么他就一定不会被发现……这一点白渊渟深信不疑。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发现你。”
岁千摊了摊手。“我并不是有意让你们发现的。”
白渊渟仿佛在嗔怒。“你几时开始变得这么不小心的。”
岁千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只穿布衣。”
“布衣?”
“麻布做的布衣。”
“麻布衣?”
话音刚落,苦乐和尚已经飞了出去。
肥硕的身体和他的轻功很不搭配。要不是白渊渟曾在天山见过苦乐和尚的身手,他一定会向岁千那样惊讶的张大嘴巴。
“苦乐和尚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白渊渟在问。
“因为刚刚的人影穿的是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