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称惊奇地发现,郑军的阵列从背侧开始崩溃。
后排的徒卒皆是后颈或后背中箭,无力地扑倒下去。郑人密集的队形此时反而成了不利因素,伤亡的后排向前倾覆,正叠压在前一排的士卒背上。
郑人不明就里地转身看时,却见或奄奄一息,或一命呜呼的陌生人趴在自己的背上。这一层郑卒正好还是从侧翼的边缘调动过去的,与前方列阵的徒卒并不属于同一建制。
倒数第二排的徒步甲士尽管身经百战,却也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惊骇万状,郑军后排于是一片糜烂。
连称觉得自己又能活了。
拔剑在手,回顾众人,高呼:
“二三子尚有存命之机,随我冲杀出去!临敌十步而射,不得有误,误,我等皆死于此矣!”
旌旗鼓舞,雄风猎猎。选锋之士无视了背后胡乱射来的箭矢,不管背上扎了几支羽箭,也不管透过甲胄的箭头在自己的背后留下多少个鲜血淋漓的窟窿,只是安静地拉满弓弦,等待着连称的指示。
连称站直躯干,踩上车轼,视线的高度一下子拉了上去,郑卒们攒动的人头形成不了任何视野的阻碍。原来刚才撤离的齐车还未走远,是鲍叔牙见郑人调整队列,要将第二队齐车围死,于是转而回返,再次凌阵。
不光是远远地射击,外围的齐车此刻也正向着郑军的阵列突来,只是进击的方向与垂直冲锋的连称不同,鲍叔牙给部下规定的进攻方向是斜向切入。如果两面都是垂直冲击,那可就自己撞在一起了。鲍叔牙对着众人再三叮嘱,只要能斫开一到两层郑军的徒卒即可,切不可自己突入,反而陷于其中。
斜向冲击之时,战车车右的长戟、战车车轴上的铜质轮毂都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前者灵活多变,既能突刺,又能劈砍,还能钩取,令人防不胜防。后者势大力沉,对齐敌卒的大腿,一旦撞上,坚硬沉重的铜毂与人类的筒骨总有一个要折断,当然,不会是铜毂。
鲍叔牙举起旌旗,令众人做好准备。
只见郑军阵列背后,一乘齐车上的甲士登轼眺望,鲍叔牙惊喜地向车右说道:“子观之,是连氏之子也!”
连氏大夫的冢子还活着!
被包围的同乡还有得救!
选锋之士各个喜形于色。
鲍叔牙估算了一下双方与郑阵的距离,赶紧更换了旌旗,向友军传话:
友军请减速,我先击敌,然后友军击敌。
那边连称望见援兵打出旌旗,于是也举旗回应:
唯!
鲍叔牙喊了一声“善!”,退回车舆之中,改擎原先的旗帜,再次举起。
麾下全车,各就各位,准备接敌!
鲍叔牙的车队进入冲击轨道,当面的郑卒处在车左们的射击死角上。车左们在紧张的情势之中居然无事可干,只能为自己的车右检查一下身上的铜钩是否扣好,免得被巨大的反冲力拖下车去。
距离越来越近,后排持握长兵的郑军正面对着反面的连称,鲍叔牙当面的郑人只有手持干戈的甲士。
一米五不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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