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到的短戈对上四米多长的长戟,这些郑人根本威胁不到车上的甲士。
再靠过去一点。
长戟的矛尖在郑人的大盾上划过,留下白花花的印痕。
再靠过去一点。
车右的甲士刺出长戟,从大盾的侧面捅了进去。后方的郑人灵活地躲开,手上的大盾却被长戟的小枝钩住,甲士甚至不需要用力牵拉,只需要稳住自己的躯干,凭借着战车的速度,那名郑卒就连盾带人被掀翻在地。
车右自顾自地收起长戟,准备猎取下一个目标。至于地上的郑卒,已经被下一辆战车上刺出的长戟戳了个对穿。
一个回合下来,鲍叔牙的车士无人伤亡,而遭到攻击的郑卒则损失惨重,四五十人阵亡,二三十人重伤,抵挡连称突围的郑军阵列被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口。
最后一乘战车从郑阵被强行削薄的位置通过,长戟上带着新鲜的血肉。车上的甲士收起兵器,面朝右边,露出了笑容。
当然,不是对着郑人微笑。
连称身先士卒,驰车冲锋,此时正距离郑军的前排十步。
旌旗一挥,突围的车左一齐射出箭矢。
郑军的阵列此时是反向排列,手执长兵的士卒在前,提供遮蔽的干戈手在后,还被鲍叔牙的车队击杀许多,对于车上甲士射出的箭矢毫无抵抗能力。二十支利箭,命中率为百分之百,阻挡在前的郑阵只剩薄薄一层。
接下来,就看车右们的了。
敌军只有一列,车右应当选取夷矛击敌。
长戟虽好,利于面对复数敌人,连续击杀,而要攻击一名敌军徒卒,并最大限度地保护自身,那就应该使用最长的长兵。
这种由商代东夷人首创的长达三寻的长矛折合有五米四五,超过战车上所有其他兵器,也比郑军徒卒手中四米长的步兵酋矛长出一截。
之所以能做的这么长,是因为平时只需插在车上,不用扛着行军。一般的徒卒可实在是伺候不来这么长的矛。
为了配合鲍叔牙的进攻,连称暂时放缓了车速,此时也重新加了上来。
不用旌旗指挥,敌人已在面前。
“杀!”
齐军的夷矛刺向郑人,郑人的举矛还击,却实在是够不着车士本人,只能将就着刺向马匹,或者干脆当作标枪投掷——四米长的酋矛,除非天生神力如高渠弥那般,就算掷出命中,也是歪歪斜斜的,对着甲的车士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最多拆下一大片铜札罢了。
连称重新从车舆中探出头来,战车已经冲过了郑军的阵线。
右边,鲍叔牙的车队左旋撤离,向连称靠了过来。
选锋旅的两列战车重新会合。
身后,是溃烂的郑阵,横七竖八的残骸上留着车轮碾压的痕迹。
鲍叔牙和连称各二十乘战车的这一横一竖一个十字,地上倒伏的郑人其数不下一百。
连称深吸了一口空气,存活的实感涌了上来。
只是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