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叔牙遂敲响随车的金柝,用柝声的代号分选麾下五个“卒”的战车,令其兵分两路,一路三个四卒、车十二乘,跟随鲍叔本人,拖住追击而来的郑军车乘;一路两个卒共八乘,由卒长各自指挥,彼此配合,向郑军的汲水队发起进攻。
郑人的辅兵没有料到会在大军的腹心遭到齐人的袭击,毫无抵抗的意志,见高大的齐车隆隆驶来,一哄而散。
短戈、长矛丢弃一地,背后中箭的徒人倒伏一地。一眨眼,齐军的车士杀伤其三五十人,上百桶的饮水悉数被鲍叔牙所部缴获。
当然,这么多水是搬不走的,何况齐人自己可以从濮水汲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多费功夫。两个卒长不约而同地向属下下达命令,将缴获的水桶全部倾翻,桶中的水必须一滴不留。
甲士们从车上降下,奔向被郑卒遗弃的役车。挽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聊地打着响鼻。齐军的甲士们解开马辔,压着役车的车辕,将车舆向前倾倒。车上装载的木桶于是纷纷斜堆在车舆的前部。仅是虚虚遮放在桶口的木盖伴随着哗哗的饮水摔了一地。
齐人欢笑着提了提被飞溅的水沫打湿的布衣,一一将桶中剩余的饮水泼到地上。完了,再用长戟的小枝猛地在桶底一啄,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另一边,鲍叔牙率领三卒车士减速缓行,观察追来的郑车。三三两两的郑军战车急匆匆赶来,不成队形。鲍叔牙决定先发制人,进行一次短促反击。
令旗一下,两卒战车向两侧展开,形成夹角,零散的郑车三面受敌,车上的干盾无所适从地左支右绌,连自己的身躯都维护不住,更遑论给身旁的车左提供必须的掩护。
从各种刁钻角度飞来的箭矢将追击的郑车车士一一射翻在车舆之中,短短一个照面,齐军已经击杀了十来名郑军的甲士,遭受重创的郑人终于接受了现实,必须结成刚强的阵型,才能与这支反客为主的齐车编队扳扳手腕。
无奈,郑人只能暂时退却,等待更多的援军前来对敌。
而鲍叔牙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时间。
一阵急促的金柝敲击声之后,执行完破坏供水任务的车士各自登车就位,重新整顿队形。
郑人眼睁睁地看着大闹天宫的齐车安然列队离去,只留下一滩水迹和上百个残破的木桶。齐车绕过郑军徒卒的阵列,临走之前,还射杀了阵列最边缘的十多个倒霉家伙,捎带上那个方阵的乘司马的一只眼睛。
郑军的阵型被鲍叔牙的这一击大大搅乱。总计五十多乘的战车先后脱离徒卒的阵列,钻入那个破口,前来追击鲍叔牙的车队,可惜前面的来得太急,后面的来得太迟,损兵折将,徒劳无功。
附近的战车被鲍叔牙调动前来追击,如此动向,皆被在阵前徘徊的雍廪所部看得一清二楚。
情报回传,中军之鼓再次敲响。阵中待命的连称应声而动,率领同样五卒二十乘战车切向郑阵。
郑人刚刚送走鲍叔牙,却见又一支一模一样的齐车编队,也是人着甲、马披铠,以不输方才的气势再一次了过来。
连称如法炮制,二十乘驰车如重锤般砸碎了当面没有战车掩护的郑阵。
只是连称的运气却不如鲍叔牙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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