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儿,再想想。太阳神是至高无上的,在神的面前我们如此渺小,我们的生命都是由神赐予和决定的。作为太阳神最眷顾的大阳人,神用什么来保护我们呢?’
‘嗯,是光吗?’
‘不错,是光。一方面,光带来光明和温暖,我们无法想象没有光的日子;另一方面呢,夏天又很炎热,倘若没有光的屏障,神的力量足以将我们一个个都烤干。’
‘变成烤肉。’
‘对对,耀儿,你的肉呀最嫩。’
‘神发出的光芒,反而成为了抵挡神力的屏障?’
‘这正是神的伟大之处啊,期儿。神知晓自己的力量,更知道如何不过分。’
‘那么,冬天为何不能温暖一些呢?’
‘不过分并非中点,而是不极端,冬天不会冻死人,却可以将虫害杀死。夏天不会热死人,却可以令万物生长。’
‘耀儿啊,你最喜欢谁做的羹呢?’
‘能家。’
‘是啊,是啊。我记得有一次,你还蛮横地讲,我要吃三碗!我们只准兄长吃一碗,兄长吃不得甜的。大母,大母,您吃三碗我也吃三碗,只准兄长吃一碗。一共,一共八碗。’朔大母又是开心得大笑,‘后来,我问过她是如何做的,她讲主要在于盐的多与少。盐多了就加水,淡了就加盐,最后调出最好的味道。当然了,盐与水的量并非恒常不变,只要合适,人们喜欢吃就可以了。盐与水的量倘若一成不变,我想,那也是一种极端吧’。”
“不错。”听罢,涉用力点着头。
一年时间匆匆而过,四口人组成的这个小家,如同金黄的庄稼,靠着一股劲儿,慢慢恢复了元气。一年间,交渺无数次阻止两兄弟北上复仇。她深知这是谋杀,否则涉的背部怎会挨上一刀,可是延续血脉比什么都重要,交时绝不能离开。涉同样不能冒险,他为家族留下了两条血脉,这是足以进入大阳祖庙的功劳。她也清楚自己的担子有多重,时与涉肯吃苦,能种田,可是谁会照顾煦儿呢?
交渺知晓自己不能陪伴煦儿太久,于是时常教她一些女工、女乐。对于一个五岁的娃娃来说实在太早,不过交渺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
“煦儿啊,来。”
“渺大母。”
“来来,坐好,坐好。渺大母教你跳舞如何呀?”
“好。”煦儿高兴地拍起双手。
“咱们是齐人,就要跳齐舞。齐舞之中呢,又属《韶》最为出名。来。”说着,交渺捧起煦儿的小手,“首先,从敲击钟磬,打起搏拊开始。”“啪,啪......”一双大手拢着一双小手打起了节拍,“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神明缓缓降临。听,乐工击柷,琴瑟、笙竽依次加入,曲调悠扬,歌声响起......”交渺带着煦儿唱了两句,“接下来,君臣、嘉宾祭祀神明,行礼就座。”
说罢,交渺从身后拿出小小的面具,戴到煦儿头上,又递出一件兽皮。“呦,我们煦儿成了三个脑袋的怪兽啦。”
煦儿裹着兽皮,开心得又蹦又跳,“我是怪兽,我是怪兽。”
“就这样,上百只鸟兽从两侧陆续登场,钟磬齐鸣,鼗鼓频击,排箫喤喤,琴瑟共谐。就在乐声到达最高之时,一对凤皇从天而降,落于舞台中央,百兽欢跃,围绕凤皇起舞。”
“我要襦裙,我要襦裙。”煦儿甩掉兽皮,趴到交渺身上。
“好吧。除了扮演鸟兽,还有不少身着华美衣服的少女,长袖交横,翩翩起舞。有的,身着黄、灰两色长裙,衣领及前襟饰白底黑点的彩条嵌饰。还有的,身穿灰色长裙,腰束红带,长裙上饰红底白点的彩条。”
“真美。”
“是啊,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