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荷见元韶既酸又甜的样子,秋波一扫,柔声而嗔怪地说:“又来了,又来了,你给我好好的坐在这里,我们推心置腹地摆谈摆谈龙门阵,好不好。”
经过几天的接触,高荷已喜欢上了元韶,此时决定近距离地考察这个亲王。高荷轻轻叹息一声,说:“我与曹丕的贵妃甄洛太相似了,老兄与陈思王也无太大差别。论文才比人才,都可说不相伯仲。”说完,微闭双眸,吟诵甄洛唯一的诗作《塘上行》: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高荷一声轻叹,珠泪滚滚:“甄妃是塘中孤蒲,我是池中残荷,同样遇人不淑,落得独守空房的苦悲。既便如此,还得时时面对众口铄金的非难,其中滋味,唯我与甄妃自知,故尔掉泪。”
当年,曹植暗恋甄妃,在赋文《当墙欲高行》中写道:“众口可以铄金,谗言三至,慈母不亲”的悲哀。所以,甄妃以“离离池中蒲,众口铄黄金”之意予以回应。元韶没想到得意春风背后的皇后,内心有这么多的酸苦。感动之余,捧袖为高荷拭泪。这一来,两人自然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多年的冷落孤寂,高荷此时有了热心的听众,再也忍不住了,把几年来的哀怨,毫无保留地倾泄出来:“其实,我嫁给元修,本身就注定是一场悲剧。我自嫁入元家,元修一天也没给过我恩爱,他爱的是公主元明月三姊妹,我这个名义上的皇后,甚至比出生低贱的郑大车都不如。”
元韶安慰高荷:“一个女人,只要能有一天像您那样的尊贵荣耀,就应该知道满足了。”
高荷没想到元韶把名利权势看得那么重,很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你是把名利权势看得太重了,当一个普通老百姓多好哇,你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元韶以自身的家庭悲剧分辨说:“正因为彭城王家族失去了名利权势,所以才全家罹难。”
高荷早就知道彭城王元勰、无上王元劭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的同时,仍然告诫对方说:“我临出嫁前,我师傅曾赐我一联语,说:‘若不抛开终是苦;各能捺住即成名’。这一联句,太巧、太美、太深刻,切切记住,终生受用无穷。”
曾经当过皇后的女人,把无关自身幸福的名利权势,已经看得很淡很淡了。元韶还没品出这一联句的真谛,反复品味,仍觉平平。这不过就是一句劝世文,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苦笑了笑。
高荷知道元韶还没领悟到此联句的高妙之处,此时完全是不懂装懂。好为人师的皇后脾气陡然发作,就认真地解释说:“这‘若’字那一撇不开,便是‘苦’字,‘各’字如能收住那一捺,即成‘名’。此联既是拆字联,又有丰富的寓意、哲理和人生哲学,你必须记住,今后终生受用。”
元韶仔细品味,果然大妙,忍不住赞叹:“小妹您太有才了。”由衷之余,双唇在高荷脸颊上一啄。
这一来犹如火捻子被点燃,高荷紧紧搂住元韶,瘫倒在毡毯上。元韶见高荷果然上当,一边手脚乱动,一边在心中暗暗冷笑:不许我依附权势,你本身就是极大的权势,只要勾引此女上手,这次守灵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至于她今后要我怎样,那时成了我的女人,只怕就由不得你了。
元韶在心里窃窃私语,不管不顾地撕烂女人的衣裤,肆意轻薄,完成了由意淫到实淫的全过程。以后的几个晚上,皇后和元韶在小庑间互动,名义上为孝武帝元修致哀,其实是关着门互相致爱。
春天可贵就在短,爱情相知不在长。相亲相爱的这对男女,在爱河中度过了漫长的守孝期。
三月二十四日,高王要携带新夫人郑大车返回晋阳了,在与女儿告别的时候,高荷拉着父亲的手,实话相告:“爹爹您带着郑妃返乡,丢下女儿一人在邺城孤苦伶仃,这辈子把女儿害苦了。”
面对女儿的责难,高欢确实是心有愧怍。荷儿、大车两人都是元修的合法妻子,如今自己霸占了郑大车,即将丢下女儿远去,心中确实不忍。当皇帝的丈夫死了,当皇后的女儿不可能再独守空房。高欢也明白女儿的心意,对高荷承诺说:“爹爹为你在百官中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不会让女儿再受苦的。再说,邺城不是还有澄儿镇守吗,荷儿有什么需求尽管去向弟弟提出就行了。”
高荷是任性惯了的皇后,在父亲面前更是毫无顾忌,直言不讳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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