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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高总和谭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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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牛大伟明白了,冲他挑起了大拇指,刘流凝视着翻滚的白龙江,心想高总来了,还有谁会来?恼火的是中州也不太平,这背后有什么联系呢?脑子里闪过周老爷子和谭老板的面孔,他对牛大伟说:“有子进了梅山坳,我估计金脉被他发现了,谭老板也去过,他俩都知道了秘密。有子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好处,他是在发泄,而谭老板是眼红。这样,我们把谭老板请过来,老四的压力也小些,如果他不来,我们就能断定幕后主使就是他。”

    牛大伟拍着手叫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乖乖地过来呢?他现在恨死你了。”

    刘流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说:“只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动心,那就是告诉他高总要卖桑坝沟金矿,而那里是天珠的产地。”

    牛大伟问:“天珠不是在乔拉金矿发现的吗?怎么又搬到桑坝沟金矿去了?”

    刘流白了他一眼说:“这叫兵不厌诈,在哪里还不是我说了算?何况我们手里有照片,由不得他不相信。”

    牛大伟佩服得五体投地,示意他马上打电话。电话通了,谭老板有些意外,但还是乐呵呵地问刘大老板有何指示?刘流今非昔比,他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刘流问:“大哥,中州阳光普照啊,我这里都感觉到了温暖!你的稀土矿动工了吧?”

    这事刘流帮过他的大忙,谭老板还记得,他大骂起来:“有色集团的那些官僚吃饭还可以,干活就差太远了,大半年都没动静,哪里能动工哦!你在那边还好吧?什么时候回来聚聚?”

    刘流说:“托大哥的福,我还好。大哥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一半啦!”

    谭老板莫名其妙:“什么任务?你的资产一点不比我少,我哪里敢指挥你。”

    必要的寒暄不能少,刘流见火候已到,话锋一转说:“你让我找天珠啊,我已经有线索了。”

    谭老板的声音明显加大:“是吗,在哪里?”

    刘流说:“在高总的矿区里,我这有照片为证。”

    听说有物证,谭老板坚信不疑,反问:“不能吧?应该在乔拉金矿的范围啊。”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和张老板是发财之前的朋友,只是瞒着刘流罢了。谭老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补了一句:“当然我也是听说的。”

    刘流暗笑他急不可待,又说:“可惜啊,高总要把矿权卖掉了。”

    谭老板惊问:“卖给谁?”

    刘流说:“他的狐朋狗友众多,不清楚买主的身份。他也在神曲县,就等着买家前来考察了。这之后应该会签协议吧。”

    谭老板不说话了,又闲扯了几句挂上了电话。牛大伟说:“谭老板没说要来啊,你这回失算了吧。”

    刘流说:“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有什么话也不会当面说,他肯定会来。”

    牛大伟要打赌,刘流说赌一千万,输了从你的分红里扣,刘艳贵进门听到了,说兄弟之间打什么赌?伤感情。牛大伟害怕输钱,摆手拒绝:“小赌怡情,和你这疯子玩不下去。”

    她笑弯了腰,说:“我们被动地等,也不是事啊,想想其他办法吧。”

    罗东和高总也在苦熬,他们必须要等朱总来考察桑坝沟金矿后,才能签署正式的协议。朱总可不是甩手掌柜,任何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阿兰的死对他来说很意外,他不相信那么活力四射的一个女孩顷刻之间就能化为乌有。所以他要亲自来看一看这个被云麓之鹰誉为现代旧金山的地方,追逐黄金也是他的梦想。老外不想来,几次拒绝了他的邀请,其实早在几年前他就来过,和加老村长谈崩了,也见到过夏拉活佛,想起被赶出雀儿村的那一刻他就烦。这些事情他不愿意提起,之后找到排帮后张老板做了替身。

    对于阿兰的死罗东准备了几套说法,关键之处是为什么阿兰死了,他还活着?比来比去,他发现要将自己完全撇清是不可能的,而且最好还能与刘流扯上点关系,唯一可行的说法是使用苦肉计。在这种突发性的自然灾害面前,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说什么总会有人相信,这一点他并不担心。

    有时候他想阿兰,想邂逅她的那一晚,现在他知道那根本和浪漫的邂逅无关,他们的见面完全是朱总和老外有意安排的。他一想到这里,当棋子的感觉油然而生。仔细分析,他发现自己除了帮他们卖命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机会。想到这里,他倒是盼着朱总早点来。刘流不只是智力水平不同以前,胆子也比以前更大了,一不小心又会翻船。

    高总三天没洗澡了,又没胆量去白龙江里洗,忍着恶臭度日如年。罗东给他打气,说道:“高总,你想想受几天苦就能赚几千万,这种美事到哪里去找?你的白钨矿每天赚两百万那是过去的事了,即使是这样,你要赚到三千五百万也要十来天吧?这还不要成本。”

    高总对背信弃义心里有愧,一想到上市以后的种种好处,他不得不听从罗东的安排,整天想发火又找不到发泄对象。他只有狂打电话,命令名流矿业公司驻北京的几个人一定要打听到朱雪山的来路,在北京的手下说道:朱雪山,已婚。北京大学经济系研究生毕业,是国内最早一批从事证券投资的人之一。他积累了大量财富和人脉关系,与证监会发审委两位处长是同窗,渊源颇深。这几年来操作过两家公司上市,在投资界小有名气。

    4

    朱总来了,省国资委的人陪着来的。

    德吉医生无私地出手相助,嘎玛县长前来感谢,带给刘流这样的消息,还出示了名片。刘流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周红的老公姓朱,也在深圳,莫非是他?苏荃熟悉周红的家底,打电话一问果然没错。

    牛大伟说:“这事复杂了,我说周围老是阴魂不散,原来你被那么多人惦记着啊。”

    敌人越来越多,事实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刘流又多了一层担忧,更加不认同牛大伟去挖砂金。苏荃走之前带了大批新闻记者去乔拉山采访,这几天他反复查看了有关神曲县的报道,发现竟然没有一条提及这次采访,连肖斌都觉得奇怪。不可能是苏荃没有打发红包,他给出的解释是新闻稿被人为封杀了。

    德吉医生陪着嘎玛县长细数这次的损失,刘流问县长朱总此行的目的。

    嘎玛县长说:“朱总是来考察桑坝沟金矿,还要和县里面洽谈几个投资项目。”

    “什么投资项目?”刘流又问道。

    嘎玛县长说:“项目有两个:一个是种植项目;一个是基础设施项目。”具体情况他不肯说,只是摇头叹气。

    德吉医生说:“县长你别叹气,有什么事说出来啊,大家想想办法。”

    嘎玛县长说:“县城受灾严重,一切在缓慢地恢复当中……道路几乎被冲毁了,我们想先把路修好,可是财政拨款捉襟见肘,人手也不够,不好办啊。”

    牛大伟眼睛一亮,对县长说:“路我们来修啊!”

    刘流瞪了他一眼,嘎玛县长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刘总,你们愿意干吗?县政府可以提供方便。”

    刘流摆手说:“县长,我们没有施工资质,有心无力啊。”

    嘎玛县长说:“这好办,你们出设备,请来工人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来安排。我保证钱一到位就优先还给你们。”

    牛大伟说:“县长,修路建房需要大量砂石料,这怎么办呢?”

    他在给县长下套,刘流不好阻止,干瞪眼。嘎玛县长说:“这也好办,你们去河里淘沙就有了。”

    牛大伟的拳头猛然砸在自己腿上,德吉医生点头说好,县长问刘流道:“刘总,风景区的批复没那么快下来,如果你有时间,不妨考虑一下吧?”

    刘流不好再说什么,胡乱地点了点头。嘎玛县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德吉医生称赞道:“刘总,你又为神曲人民做了一件好事,夏拉活佛会保佑你的,扎西德勒!”

    牛大伟一心想着去挖金子,刘流心里直冒汗。他俩走到屋外栏杆边,他终于忍不住冲牛大伟发了火。牛大伟“嘿嘿”地笑着,拿出一本书晃了晃说:“流哥,我查过了,藏地拥有丰富的河金,任何宗教禁忌都不禁止采掘这样的黄金,你不要有顾虑嘛。”

    刘流拿他没办法,自嘲道:“你孜孜不倦,黄金就是你的爹,我要叫你做大哥了。”

    牛大伟觉得很骄傲,马上打电话回中州订购设备,又要尹重去付款,火速将设备发过来。打完电话他还不放心,对刘流说:“我还要去找一趟嘎玛县长,请他将刚才的话形成文件,红头文件在手就不怕了。”

    刘艳贵说:“牛总是福将啊,被骗到这里来,你们居然挖到了第一桶金。”

    刘流细想这半年的经历,她的总结有些道理,也是刘流没有再次阻拦他的理由。刘流打开电脑,准备看看附近的地形,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是苏荃:“老大,录像光盘我拿到了,刚刚找了黄晓娜,她吓得不轻,答应再也不管你的事了,但是不保证有其他人再报道。”

    刘流问:“你问清这些报道背后的原因没有?”

    苏荃说:“问清楚了,是有子先举报,然后报社的总编要求重点关注,根子在上层。她还说环保是公众比较关注的话题之一,报社这样做无可厚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你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在报复你。”

    刘流说很正常,要做大事就不要理会这些流言蜚语。过了一会儿,苏荃说:“老大,我这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听老彭说,西部矿业的风波还没有消停。收购罗东股份的五千万又引发了地震,尽管吕总百般解释有四千万是你的借款,但省国资委还是派出了调查组,上层有可能将新丰矿业公司的股份卖掉收回投资!而且,西部矿业传出你是胡总工的干儿子,吕总又是老人家的学生,有人怀疑你们合伙掏空国有资产。”

    天珠从胸前滑落,刘流从怀里摸出来,发现红色的丝绳断裂了。手掌之中,天珠身上的眼状图形变得迷糊,颜色也变深了,它分明是在示警,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刘流心里猛地一沉,感觉又一场灾难即将降临,这种感觉之前出现过,而且相当准确。西部矿业是控股股东,当然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经营方式,而且是国资,按规定必须接受双重监管。吕总和胡总工只知道往前冲,哪里会提防从身后射过来的冷箭?苏荃还没有挂断电话,他说:“我知道了,你还是要配合彭总做好村民们的工作,我这边再想办法。”

    手机开的是免提,苏荃的话句句听在刘艳贵的耳朵里,她接过电话,嘱咐苏荃一定要有耐性,鹰嘴崖的村民还是讲道理、明是非的。电话挂断了,他说:“张家村金矿要换主人了,难道胡总工说的有缘人不是我?”

    刘艳贵抱住他说:“老人家私下里和我说,梅山坳里的金脉之门由你开启,你就是那个适合开发宝藏的人。经历了那么多风浪,我想老天一定会给你打开另一扇门!相信因果,相信缘分,相信好人有好报吧!”

    说实话,刘流不太认可她的话,他唯一相信的是命,不能坐以待毙,而是尽力去做,不管结果。现实的问题是西部矿业要重新评估他们之间的合作,那以后他休想再借出一分钱。手上没钱什么都干不成,别说风景区了,给苏荃投资办药厂都困难。从白龙江吹来了风,带着土腥味充满了脚下的臧家碉楼,他心里想着未雨绸缪,一咬牙,骑上德吉医生的小毛驴去找牛大伟。

    牛大伟办事颇为顺利,到了县政府正好碰上开常委会,县委书记是来挂职锻炼的汉族干部,基本不管具体的事。嘎玛县长提出了修路的事,表决时率先举起手,常委们也一致同意。嘎玛县长马上指示秘书整理会议纪要,散会以后形成文件。刘流找到牛大伟时,他还在走廊里等着拿文件。牛大伟以为刘流变卦了,很紧张,顾左右而言他。刘流打了他一拳小声问道:“办得怎么样?不行我来说。”

    牛大伟乐了,问他是不是改主意了?刘流反问:“陪你再玩一次,欢迎不?”

    牛大伟笑出了声,害得小秘书从会议室门内探出了头,示意他俩安静。会议室里传来嘎玛县长的声音:“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将雀儿村84户村民整体搬迁的问题!”

    两兄弟大吃一惊,雀儿村为何要被搬迁呢?他俩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下去。会议室里,同样有常委提出相同的问题,嘎玛县长解释说:“是这样,这次灾难以后,省水利部门提出要在县城上游修建一座水电站,以调控下游的水量,同时还可以发电,彻底解决我县电力短缺的问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依照水利专家的意见,电站大坝选址初步确定在雀儿村附近,所以雀儿村势必要搬迁,这是好事啊!”

    刘流一时不能判断修建水电站背后是否另有深意,嘎玛县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水利专家将来实地测量,投资方已经提前到了县里,这家公司是来自深圳的大洋投资,老总朱雪山先生十分关心项目的移民情况,要求县里给出明确的答复。”

    牛大伟也不想再听下去了,两个人慢慢地下了楼。牛大伟说:“流哥,你的风景区搞不成了。”

    朱总此行是要修建一座水电站,但刘流一眼就看出了他背后的深意,不得不佩服他深谋远虑,老奸巨猾。是的,修建水电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不仅是雀儿村的村民,就是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对。乔拉山也要保护,两者的矛盾是尖锐的。他一时搞不懂自己应该坚持初衷,还是选择放弃。很明白的事实是:修建水电站既利于改善当地的生活条件,又能满足某些人的私心,一旦将雀儿村整体搬走,他们对乔拉山就无所忌惮了。这一刻,他心灰意冷,感觉自己不仅被大学时代的同学所抛弃,还将面临事业上的再一次失败!

    左边教堂前壁上还残留着十字架的痕迹,右边喇嘛庙的飞檐上,风铃传过来清脆的碰撞声,这里基督与佛祖共存,他突然感觉到现代和古代的人们对黄金的想法惊人的一致。而命运真是无法琢磨的东西,你想不到时它悄悄地来了,就像刘艳贵来到他身边,再有是发现梅山坳和金滩的砂金;当你拼了命要拿下张家村金矿,即使握在手上也有可能失之交臂。累,是此时最真实的写照。

    远处山脊的天葬台升起来股股黑烟,遇难者的遗体在那被剁成块,葬于神鹰的肚腹,谓之天葬。神鹰从四面八方飞过去,渐渐地在天葬台上方成群,偶尔啸叫,牛大伟看呆了。

    刘流给尹重打电话,催他马上去采购设备,十万火急。刘流还特别叮嘱不要定做专业采金船,买一艘吃水深、现成的采砂船即可,但一定要附带重力淘金设备,这样不打眼。尹重说打听了价格,一艘采砂船要三百多万,公司账上的钱根本不够。刘流想向高总借,一想到他和罗东在一起,便转念打给谭老板:“大哥,借我五百万,我按照李总的高利贷算利息。”

    谭老板对他的处境心知肚明,知道他不可能再从西部矿业借出一分钱,便没有问他为何缺钱。他昨天和张老板通过电话,得知刘流要申办风景区,便以为刘流也要对乔拉山下手,连忙问:“钱当然没有问题,但我有条件。”

    刘流说请讲,谭老板说:“无论你借多少,我都要入一股,你同意我就借给你。”

    刘流不满地说:“我有张家村金矿的股份做担保,你还怕我跑了?”

    谭老板眼见要谈崩,忙表示同意,但要等他过来再说。刘流吃了一惊:“你会过来?什么时候?”

    谭老板“哈哈”一笑,说:“我已经到了兰州,明天就到神曲县城。”

    5

    朱总如约而来,首先听取了罗东的汇报,接着“召见”高总。

    朱总和罗东配合得很默契,一先一后的有意安排,一下子就把气氛搞得很紧张,拿朱总的话来说叫做先声夺人,他认为一场商业谈判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会不会造势。高总的傲气没有了,他这样的老江湖心里都没有底,完全被牵着鼻子走,罗东就暗自提高了警惕。

    桑坝沟金矿成交与否对他也至关重要,因为他投入两百万,持有股份15%,这部分股权他是不卖的,朱总同意他继续持有,高总退出后,他就是朱总的合伙人,那他的身份就不是打工仔了,这种身份的变化代表了他的分量,对于他自己至关重要。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翻身,他不得不承认要感谢刘流歪打正着,刘流成了老外和朱总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才有这次被利用的机会。

    谭老板见高总不回中州,专门打电话询问,表面上是为他上市受挫而惋惜,实际上是笑话他只有钱,没有朋友。高总明白自己处于劣势,有些迫不及待了。朱总忙着和县政府的人谈事,他问了几次罗东都说不能急,高总受不了没吃没喝的日子,心情很糟糕。朱总带来的地质专家是何教授,刘流的老熟人,此人曾经是周红聘请的专家,这次又来到了西部。待高总陪着老教授去矿山考察时,朱总撇开国资委的陪同人员,示意罗东去江边看看。江边的观景台上,朱总没有心情看风景,质问阿兰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到现在尸体还没有找到?罗东有所准备,自然不慌不忙,缓慢地说起了那一晚的经过。

    朱总并不知道罗东已有五千万在手,他早就不是深圳那个急于翻身对他唯命是从的罗东了。罗东说在泥石流来之前他和阿兰在房间里看电视,后来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就出去看,在门口碰到了刘流,要他放弃去乔拉山探矿,他据理力争,根本就没注意到泥石流已经涌到了楼下。等他们发现时泥水在迅速上涨,他返身去叫阿兰,这时泥石流已经冲进楼内深至膝盖以上,他已经拔不动脚。泥水越来越高,等他回到房间看到阿兰爬上了窗户,他去拉她,泥水猛地涌向窗户这条通道,她一下来就被冲走了。

    说到这里,他失声痛哭起来,朱总的眼圈红了,却不相信那晚的情形就这么简单,出事之前还收到了她的短信。她说罗东突然底气很足,必有隐情。阿兰失踪之前,刘流又出现了,从罗东的叙述里,朱总捕捉到了刘流的影子,他恨恨地说:“什么事情都和刘流有关,这个人到底长了几个脑袋?专门和我们过不去!”

    从他说话的语气,罗东感觉到他和刘流之间绝对不止乔拉山之争,按照经验,这短短的一句话里面包含了很多内容,朱总是生意人,没必要玩薛勇那一套吧?他试探性地问:“朱总,你打算怎么处置刘流?或者说,他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你才满意?”

    刚才的话太露骨了,朱总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忙说:“有些人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对于他,给他个教训足够了。”

    罗东越发觉得不正常,随口接过来说:“是啊,给他个教训。水电站项目能顺利立项,那他就彻底失败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现在毕竟要靠实力说话。”

    朱总不语,望着江水出神,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把新丰矿业的股份卖了?怎么能这样!”

    这事阿兰都不知道,罗东一惊,心想这朱总耳听八方啊,这事也知道?他忙说:“是的,西部矿业回购了,价格是五千万。”

    为了打消朱总的猜忌,他索性如实相告。朱总摇了摇头:“不对,这部分股权西部矿业只支付了一千万,不是你说的五千万。”

    罗东怎么会知道刘流个人拿了四千万,这下弄巧成拙,他解释不清了。朱总并不认可他的坦诚,暗骂他不老实,漫天开价。

    老教授去矿区转了一圈,看到乔拉山的五彩光明眼睛都直了,回来后马上建议朱总买下来,他认为几千万的价格着实不贵。朱总仍旧不动声色,直到高总实在憋不住了,他才勉强拿出协议让高总过目,高总坚持三天内付款他也同意。高总心满意足,想着协议马上就会签订,一定要在离开之前再见刘流一面。

    刘流和牛大伟在江边实地考察,白龙江从巨大的山峰之间冲过来,到这里放慢了脚步,在江心形成一个个旋涡。刘流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指着江中间对牛大伟说:“两边的山在这里形成了巨大的断层,夹带着泥沙和金粒的砂石被阻挡,金子应该就在河底深处的地槽里,要挖到沙层不容易啊。”

    牛大伟也这样认为:“别担心了,反正是赌,挖不到金子就挖砂石料,嘎玛县长说拿钱来买,不要我们白送。”

    两人继续往前走,脚下的淤泥越来越多,刘流说:“我们需要一块场地堆放淘取的砂石料,再建几间板房,也算是一个正式的基地。”

    洄水湾靠近公路旁有一大片平坦的河滩,他俩一致觉得那里最合适。牛大伟拍着红头文件说:“这好办,临时用地,我们和嘎玛县长说一声就可以了。”

    刘流说:“干脆我们正式向国土局申请采沙证,垄断神曲的采砂业,以后他们修水电站也要找我们买砂石料。”

    牛大伟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咱们又有赚钱的路子了。

    高总来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迈向河滩,累不说,还踩了满脚的泥,他的鳄鱼皮鞋现在实至名归了。到了刘流跟前,他没话找话说:“刘总兴致很高啊,还有心情看风景,我看这里很好啊,钓鱼不错,白龙江里的鱼味道不错。”

    牛大伟白了他一眼说:“白龙江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敢吃?”

    高总拍了拍肚子,胖且短的指头上镶了巨大钻石的白金戒指闪着刺目的亮光,他说:“我昨晚就吃了!此地上游有村子崇尚水葬,当地人大都不吃鱼,可惜了。我看刘总你可不是为了来钓鱼吧?”

    刘流说:“有话就说吧,高老板,您来陪我们看风景,那我们可受不起。”

    高总收起大老板的架子,赔着笑,掏出了一块和田玉,一定要刘流收下,刘流看都不看。他急了,说:“这块玉怎么说也值个百十来万,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就算是哥哥我赔礼道歉,好不好?”

    刘流不动,牛大伟帮他接过来,说凭什么不要?高总说:“刘总,我要回去了。桑坝沟金矿我准备卖给大洋投资,就差签署正式协议了。卖掉矿,估计我以后不再来了,你们保重。”

    刘流说:“谭老板明天就会到,你要卖矿何不多找几个买家?”

    高总对谭老板不感冒,摸了摸肥硕的脑袋说:“他来干什么?这个人很阴险。”

    刘流说:“是我告诉他你要卖矿,他就来了,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高总不说笑了,问:“你的意思是他也要买我的矿?不行,我卖给朱总是有条件的,大洋投资帮我上市,谭老板做得到吗?”

    牛大伟说:“谭老板前年也运作过公司上市,他的熟人不会比朱总少吧?”

    谭老板的底细高总都摸清楚了,他不屑一顾:“就他?要有能力上市怎么也得让自己先上市啊,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刘流见无法制止他和朱总签约,着急起来,他说:“高总,桑坝沟金矿的价值你清楚吗?这么草率地卖了,你会后悔的!”

    高总猛地一怔,迟疑着说:“总得值个把亿吧?”

    刘流冷笑了几声:“朱总和老外为什么不放弃乔拉金矿?因为乔拉山就是座金山。桑坝沟金矿紧挨着乔拉金矿,一般来说矿脉会往两边延伸,桑坝沟金矿有可能比乔拉金矿更具潜力,你还在申请将金滩纳入矿权范围,金滩有砂金,这我们清楚,不然也不会送股份给你要承包权了。你把下金蛋的鸡卖了,是可以回中州了,祝贺你!”

    高总哑巴了,卖矿不是他的本意,上市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目标。刘流指着白龙江说:“你看这水,流走了,还流得回来吗?如果纯粹是为了上市,我倒是有些怀疑,现在的制度越来越严,朱总就能打包票?是金子总会发光,你的公司要是与上市的要求太远了,恐怕谁也帮不上忙,你这叫做病急乱投医!”

    高总如同醍醐灌顶,要与刘流握手:“刘总,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刘流说:“现在拿一个矿权很困难,多看看情况的变化总没有错。”

    上市受挫,让向来精明的高总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刘流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彻底清醒过来。他不是等闲之辈,脸上没多做表示,心里却非常震撼,不禁暗骂罗东真不是个东西。

    刘流也不想让他猜到自己想淘砂金,带头离开。在路边分了手,他和牛大伟往国土局的方向走去。高总坐在车上抽起了烟,一时找不到好去处,他烦罗东,便去找谭老板的晦气:“谭老板啊,听说你要来神曲县陪我?我仿佛看到了黄鼠狼要给鸡儿拜年,好可怕哦。”

    谭老板还在半路上,正好碰上了大塞车,听到高总这不阴不阳的调侃气不打一处来:“你歇息去吧,我是来看我那兄弟刘流的,看你是顺便,见不到你也没关系。”

    高总气乐了,说:“那好,你烦我,我回中州了。”

    谭老板马上换了口气:“别啊,我来一趟容易吗?你高大老板摆谱,对得住远道而来的家乡人吗?”

    谭老板服了软,高总总算出了一口气,大笑。谭老板的屁股坐痛了,换了舒服的姿势说:“说实在的老高,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一定要等我哦。”

    高总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忙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准备钓几条鱼招待你,这种鱼是冷水鱼,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保证你没吃过。谭大老板,你满意吗?”

    谭老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就是冲着桑坝沟金矿而来的,于是他打了个哈哈,说但愿我们能强强联手。他的话高总爱听,便兴冲冲地说不见不散,明天还不到的就是乌龟。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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