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我该去拜访尤里。
尤里住在一位小东湖城的大商人的家中,这位商人据说在小东湖城拥有整整一条街的商铺。罗曼诺夫占领了小东湖城之后,这个商人和他的家族是第一批前来尽忠的人。利用罗曼诺夫的支持,这个家族轻松的清理掉了他在小东湖城内的竞争对手,如今又在加里宁的授意之下,将小东湖城的贸易散步到了各个王公领,伊凡哥罗德则是这个家族在内陆贸易的总部。这处房屋原来属于一位护民官,护民官在许多年前追随着伪王前往了西部,并且加入了叛军,那之后,这处房产被议会没收,在商人和贵族中间转手了许多次,最后被小东湖城的商人购得。进入前院之后,我就看见了两个被排干了的水池,据说里面曾种满了萨兰德莲花,一到夏天,这里的景色美不胜收。现在这水池里面只有一滩淤泥和一些枯干的植物根块,瘟疫来的时候,打理水池的萨兰德花匠死掉了,这之后,水池就荒废了,植物腐烂后发出阵阵臭气,让人不得不把水池排干,准备留做他用。商人似乎准备将两个水池改建成两个仓库,我看见有一些工匠正在一边搬运砖头和泥灰袋。
水池的后面是一个庭院,也是萨兰德式的,这里有几处供人休息的石头长凳。上面坐满了前来拜访尤里的使者,每个使者都带着礼物。这些使者有些来自于修道院,有些来自于小商人家族,这些人都希望能够在贵族大会上得到提名。人们都知道,尤里将代表三位大波雅尔出席此次贵族大会,他总共可以提名十到十五个波雅尔,这表示小东湖城今年单凭自己的力量,就能使得两个平民跻身波雅尔之列。这是很了不起的力量。虽然大波雅尔们的大部分的名额,都用在互相提名盟友们的候选人上,但是大波雅尔们总是会空余出几个名额。用来换取大量的贡金,或者某些人的效忠。
自从牧首客死异乡之后,主教们为了维持自己的尊贵,一般都不愿意提名院长成为副主教。毕竟。主教的数量越少,现存的主教权利便越大。教会还与议会达成了协定,那就是当提名一位院长成为副主教的时候,主教们的提名至少要占四位,这样,教会内部的事务就不会受到贵族们太大的影响。小东湖城的那位主教就是一个恶劣的先例,加里宁不顾教会的反对,毅然的指定了自己的主教,并且通过议会向教会试压,让这位主教被承认。教会厌恶小东湖城。甚至比过去小东湖城准备皈依西部教会时更深。
我向一位侍从打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尤里。
他一脸恼怒的说,“维多,你这个时候不要给我添乱了,要安排的人太多了。你非得这个时候凑热闹么?”
“我已经来过两次了。”
“那个时候不是我招待客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帮我忙把那个楚德城的商人带到后院去,弗拉基米尔老爹会接待他的。我能指望你吗?”
“我想问尤里大人什么时候有空。”
“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今天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就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这个侍从,“帮我把信给尤里,我帮你把商人带过去。”
“一封信,好的。”侍从把我的信拿走。揣进了怀里。
我则领着商人去找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对我的态度比较冷淡,让我不由得想到了阿列克谢。我说这个商人是来拜访他的,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对我说旁边的厨房里有酒和面包,饿了的话给自己找点吃的,然后就带着商人离开了。
商人的仆从提着三只箱子。牵着一匹马,马上面坐着一位妙龄女郎。这想必是送给尤里大人的礼物。
我有三包破烂行李,一头骡子,骡子上面坐着两个库吉特人。我心中酸溜溜地想着。
罗曼诺夫答应过我的事情,一般都会不了了之。不过贵族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不到最后一天,也不能说得太绝对。但是想起来的话,我确实没有什么好理由让罗曼诺夫支持我,因为我太早表露了要返回西部的打算,罗曼诺夫如果支持我的话,相当于要白白的失去一个可以交换友谊的提名机会。至于我当时说服加里宁的那些好处,没有很长的时间,是见不到实效的。加里宁完全可以敷衍我说,过几年后,当小东湖城在东方贸易上获利之后,再给我提名。
如今我有两位主教的主持,还在哥白尼的帮助下,从市民大会得到了一个提名。这是很好的开始。
我一边想着问题,一边走出来会和了等着我的伊尤。
“又没见到尤里?”
“没有,他忙得很。”
“他忙个屁,昨天他收了三个小姑娘,今天我看见又进去了一个,他在忙着搞大女人的肚子吧。”
“这话不能乱说,他正在追求一位伯爵的女儿,不会乱搞的。”
“这尤里得多大了?三十五还是四十?”伊尤不满地说道,“你把他说得像个处男一样,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干瘪的老色鬼这个事实。”
“对,他就是个干瘪的老色鬼。”
伊尤和我一起笑了起来。我笑着笑着想到了弥塞拉,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回到住处之后,哥白尼很快就知道了我又没有见到尤里。我们商量了一下对策,不知道那封信能不能有效果。哥白尼在信里面许诺,如果罗曼诺夫守约的话,拓荒者将给小东湖城提供大量的情报,并且在贸易上优先考虑小东湖城。这样的许诺之中,情报的部分或许对罗曼诺夫有吸引力,但是贸易,就只能说可有可无了,毕竟罗曼诺夫家族心知肚明自己对于拓荒者的价值,在贸易上,不一定是谁更依仗谁一些。
商量了一会之后,我拿出了乔万尼给我写的一份名单。对哥白尼说,这些王公与乔万尼有些友谊。说不定可以找他们试一下。
“友谊?”哥白尼有些好奇,“什么友谊?”
“这个德拉格维奇,是伊凡哥罗德的大法官。在竞选大法官的时候,让乔万尼帮他陷害了他的三个对手。乔万尼留了大法官的书信证据。”我接着对哥白尼说,“还有这个克拉夫琴科执政官,为了获得自己叔父的遗产,拜托乔万尼暗杀了他叔父的两个儿子;还有这个斯坦纳将军,是个懦夫,在河间地的时候弃军潜逃,让他所有的士兵都葬身伯克骑兵之手,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乔万尼帮他作证说斯坦纳将军一直战斗到了最后,最后和瓦兰科夫的老伯爵一同被消灭。最后又英勇地独自一人杀出重围。最后这个梅森,他是个伊凡哥罗德的大波雅尔,但是他时常出现幻觉,经常公开声称自己身边有一位战争天使帮助自己作战,不少的人指责他是异端。但是乔万尼帮他逃脱了异端审判庭。”
“```乔万尼管这种关系叫友谊?”
“这比友谊可靠百倍。”
“胡说,”哥白尼皱着眉头指出,“可靠百倍,你怎么不一开始去找他们?”
“我又不蠢。难道我直接上门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的把柄,快给我提名’?那我估计会在夜里被匕首捅翻,然后丢到臭水沟里面发烂。”
“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对哥白尼说。“不过乔万尼说,在这里有不少他的朋友,可以找他们帮忙。”
“又是互捏把柄的朋友?”
“不不,是一起喝酒、睡女人的那种朋友。”
“怎么找他们?”
“乔万尼说每一个酒馆里面都有。”
“这还是太危险。”哥白尼说,“即使你委托他人之手也没有用。只要最后你提出了要求,这些大波雅尔总会找到你的```等一下。这些人互相之间认识吗?或者说,这些人互相之间,知道乔万尼捏住了其他人的把柄吗?”
“他们都是伊凡哥罗德的大波雅尔,互相认识是肯定的。但是各自的把柄,估计不会被别其他人知道。”我对哥白尼说。“这种把柄一旦被别人知道了,那么他们早就被攻击了。他们都有自己的敌人,如果这些消息泄露了出去,谁会放过这样机会而不去打击他们呢?”
“也就是说,你同时去威胁这四个人,他们都会以为只有自己被威胁了?”
“正是如此。而且他们会千方百计的掩盖这件事情,他们一旦被威胁,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就是解决掉威胁他们的人;第二就是一声不吭地认栽。”
“这次有可能被提名的瓦兰人有多少人?”
“什么被提名的瓦兰人?”
“有没有别的瓦兰战士和平民被提名为波雅尔?”
“这```还需要去调查一下。”
接着,我、哥白尼还有克鲁塞德尔一起把头扭向了伊尤。
伊尤正在抽水烟,发现我们都在看他,吓了一跳,“你们看着我想做什么?”
哥白尼又丢给了他一袋钱币,“还要拜托你去弄一份名单来。”
一刻钟后,伊尤再一次一边数钱一边走下了楼梯,我也出发,前往酒馆里面寻找瓦兰潜伏者们。
伊凡哥罗德内的酒馆有许多,但是出售烈酒的酒馆却不多。我找了几处地方,发现只有一家叫做‘山蕨根’的酒馆有剪狼毛等烈酒出售,如果瓦兰潜伏者要选什么地方做据点的话,这里应该是最符合他们胃口的。
酒馆里面的人形形色色的,大部分是前来稍事休息的市民,也有一些士兵在这里聊天吹牛。酒馆里面有一股浓烈的酒气,一个肥胖的女人提着一只水桶,用拖把擦洗酒桌上的呕吐物。一个酒鬼趁着女人不注意,捏了她肥硕的胸脯一把,女人抄起拖把将这个酒鬼几棍子揍到了桌子下面,惹来了一阵口哨和欢呼之声。
乔万尼当时对我说,我肯定知道怎么找到瓦兰人```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以为他会专门抽时间告诉我的,结果后来走得太着急没顾得上。况且,我一开始也没有准备依靠这些瓦兰潜伏者们,这个时候,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坐了好一会,目光炯炯地看着周围喝酒的男人们。结果看谁都像瓦兰潜伏者。我点了一杯剪狼毛和一只烤羊头,一边用匕首割着羊头上的肉皮吃,一边考虑怎么找到瓦兰人。
终于,一个醉醺醺地男人坐到了我的身边。“小子!你肯定是个贼!”
“这话怎么说。”
“你一进来就四处看个不停,你想偷什么?这是死兔帮的地盘,你识相的话,就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感觉这个人主动过来估计别有深意。
于是我试探着说了一句,“瓦兰公国万岁?”
这个男人正在喝酒,听完我的话‘噗’得一声喷出了口里的酒,然后站起来朝后退去,结果被板凳绊倒。栽到地上去了。他站了起来,像是逃避瘟疫一样的逃跑了。
该死,不是这个人。
我抠着脑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个端着盘子的侍者以为有人打架,端着几杯酒走到了我的面前。“见鬼,要打架出去打,别在这里闹事。”
恩,如果是瓦兰潜伏者,伪装成一个侍者的确是个好主意,可以打听到各种消息,还能趁机给敌人的酒里下毒。莫非是这个人?这个侍从看起来身材健壮,如果是个瓦兰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乔万尼亲王必胜?”
侍者吓得一哆嗦,几杯酒都掉到了地上。酒洒了一地,一只狗闻声而来,嗅舔着地面的酒液。
这个侍从慌乱地捡起了地上的杯子,惊恐地看了我最后一眼,跑到了酒台边上。跟那个调酒师一起交头接耳起来,不时地看我一眼。
我接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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