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中宫若流纨素,薄命女自叹弗如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便知巫阳女官所说倒是实情,蕴果谛魂除却自己之外,对待外人总是人情淡薄,个把人命在他眼中原本不值什么,只是这巫阳女官倒将心思藏得深沉,虽然往日笑语之际,也曾透露过仰慕心意,楼至原本只当是深宫侍女抚慰寂寥的寄托罢了,今日见她失言,方知她往日对蕴果谛魂颇多觊觎,只因本朝礼法严明,无诏不得仰视天颜,否则皆按刺王杀驾之罪论处,这巫阳女官虽然久在御前,论理倒无法将蕴果谛魂的面容瞧的恁般仔细,如今她冒着杀头的罪名窥视自己的丈夫,竟能将他眉心的朱砂瞧得清爽,自然是心中存了些不该有的念头,只是若为了这点儿女私情的小事,倒要断送这女子的性命,楼至却又下不得狠心。
因思虑半晌,方点头笑道:“你且起来,如今我孕中多思,难免有些急躁,想来你是御前的人,便是多看他几眼什么要紧。”那巫阳女官听闻楼至此言,方战战兢兢站起了身子,垂手侍立不敢言语。楼至复又扬声对外面说道:“后无封何在?”
那后无封就在帘外候命,听闻皇后传召,因打起帘子躬身而入,一面回禀道:“后无封在此伺候。”楼至点头笑道:“你且为我添妆。”后无封方才出去之际,瞧见楼至颜色,分明是有些恼了,怎的如今进来,却见他依旧和颜悦色如沐春风一般,因心下有些疑惑,偷眼观瞧了巫阳女官一眼,却见她垂手侍立并不言语,因一时猜测不透楼至的凤意,只得上前赔笑道:“如此请恕奴婢失礼。”
因搀扶了楼至端坐在乐昌镜前,自己捧过妆奁之物在旁伺候,端详了楼至一会儿笑道:“娘娘肌肤白皙玲珑剔透,凭什么玉容膏子也是污了娘娘绝色,依照奴婢的糊涂想法,这底妆就不用也罢了。”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却睥睨凤目瞧了巫阳女官一眼,彼时巫阳正在垂首侍立,听闻后无封盛赞楼至的肌肤,却有些好奇之意,正在偷眼观瞧,却在镜中与楼至对上视线,因唬得连忙低了头不敢再看。
楼至见状却也不论理,因对后无封笑道:“不用也罢了,你且为我唇妆。”后无封闻言答应了几个是字,因点头笑道:“不知娘娘属意什么颜色呢?”她如今服侍楼至一阵,心知他妆束内敛不喜奢华,定然心喜收敛之色,只是这三圣母的妆容却在及笄之年娇俏难当,心中盘算着若是楼至倾心稳重之色,自己倒要规劝一番,谁知楼至听她有此一问,干脆利落道:“妃色。”
后无封闻言却是有些疑惑,只是自己是新进来服侍的教坊女官,自然不好细问,因点点头,将手中妆奁分层打开,取了新鲜的牡丹花瓣儿,在纱布之中拧了汁子,沤在细瓷的胭脂盒内,蘸着手中胭脂香纸恭恭敬敬递在楼至手中,楼至伸手接了,因回身对巫阳女官笑道:“这里晦暗不明,我有些瞧不清爽,你为我捧镜到窗前去。”
巫阳女官听闻此言,因伸手捧了梳妆台上的乐昌镜,莲步轻移来在窗前,楼至对镜而立,将手中的胭脂香纸往唇上一抿,伸出纤指略略修饰了几下,因嫣然一笑道:“如何?”巫阳女官闻言抬眼观瞧,却见楼至面如满月口似丹珠,俨然一位绝色佳人,因心中思及自己多年前舍身救主之际,早已残花败柳之身,如今见了楼至这般绝色人品,心下多少不堪之处,十分无地自容起来,因眼中有些氤氲道:“娘娘绝色。”
楼至闻言摇头笑道:“你们如何哄我。”因回身对后无封伸出纤纤玉指笑道:“丹寇。”后无封闻言却是惊异,往日里耳闻这位中宫娘娘十分不喜妆奁之物,虽做女妆亦是内敛省事的,如今却这般盛妆起来,却叫人猜想不透,只是她久在宫中教坊伺候,早已学得一身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本事来,因躬身答应了几个是字,搀扶着楼至坐回梳妆台前,复又在妆奁之中取了丹寇,一面将干净帕子垫在手中,说声失礼,因持了楼至芊芊玉手,将丹寇仔细涂在葱管也似的指甲上。
楼至看了一会儿,因回身对一旁侍立的巫阳女官笑道:“你且过来,为我涂抹另外一边。”说着伸出空闲的柔荑递在她的手中,巫阳女官闻言却也不敢推脱,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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