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恩宠天佛原乡,鸿胪寺久别重逢
次日清晨,楼至因昨夜辗转反侧,一夜不曾安枕,天色迷蒙之际倒勉强睡去,辅一苏醒,却见墨帘复又给人拢下,凤床之上依旧昏沉,楼至恍惚之间竟忘了昨夜之事,下意识地往身边摸索着,却触及到蕴果谛魂昨夜躺过的铺盖上,早已冰冷,想是上朝去了,楼至想到此处,方才倏忽想起昨夜探访蕴果的梦境,神识一惊便醒透了,只觉胸口一窒,伸手打起了墨帘,却见窗外红日冉冉,敢情自己竟一觉睡到了晌午。
往日这般光景,正是蕴果谛魂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用午膳的时候,楼至每每忙碌张罗,又要打点质辛素日爱吃之物,命人送往六部之中,今日只觉没了兴致,竟觉这些琐事无端烦闷起来,只是那梦中之事到底虚无缥缈,自己全无凭证,如何质问蕴果,便是退一万步讲,如今有了真凭实据在手,自己成婚十年两次下嫁,又怀了他的骨肉,就真能恨下心肠与他和离不成?
楼至遇到这般揪心之事,心下却本能地想与人谈讲绸缪,只是如今自己身边亲近之人,除却蕴果谛魂之外,皆是王迹一派,若是听闻这桩秘辛,岂不正是将自己带离蕴果身边的大好机会,剑布衣早就心中猜测蕴果谛魂对待自己留有余地,此番若与他说起,只怕两人之间便无转圜余地,相比之下,王迹虽然对蕴果谛魂并无十分偏见,否则又怎能将自己与孩子托付给他,想是两人在自己身上用心不相上下,虽是情敌身份,却能深知彼此对待自己心意不假。只是若将此事说与他知道,岂不是告知两人一生幸福皆毁于蕴果谛魂之手,只怕到时两境之战在所难免,苦的还不是黎民百姓。
楼至苦苦寻思之际,当真是自己孤立无援,身旁竟没有一个可以诉苦之人,心下一紧,不由默默滚下泪来,兀自感伤之际,忽觉腹中一阵胎动,如今月份已足,两个孩子又因自己布置手段雨露均沾,是以近日婴灵越发健康活泼起来,楼至感受到腹中孩儿的胎动,心中不知怎的逐渐平息起来,只觉自己受过的折磨只因这两个小的也值了,正在蜜意之际,忽觉耳边似是奉印的声音柔声说道:“至佛不可苛责了地藏王,他为你造下滔天杀业,只怕此生再难修成正果,重返西方极乐。”
楼至闻言却是疑惑,因低低的声音凭空问道:“奉印?你说什么……”问了几次,皆不见有人回应,正在疑虑之际,却听得帘外有人咳嗽了一声道:“宫无后在此听差,不知中宫有何吩咐。”楼至因此番与婴灵交谈,不想有人在外听差,只得扬声道:“今日不知如何睡得这般深沉,怎的你也不知来唤我一声的,此番东西还都不曾准备,你且进来服侍我梳洗吧。”
话音未落,只见宫无后卷帘而入,一面问好,一面偷眼打量楼至春睡方醒的娇姿,但见他睡得发丝散漫,却自然流露出一段慵懒妩媚态度,日渐丰腴的身段裹在水粉色的寝衣之中,因失了往日朝服的约束,越发显得珠圆玉润起来,不由眼内闪现出惊艳的神色来,楼至正与他说话间,不经意抬眼一瞧,却见宫无后满眼敬慕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咳嗽了一声。宫无后见楼至脸红,自己也跟着尴尬起来,连忙躬身道:“娘娘恕无后唐突之罪。”
楼至因宫无后比质辛也大不了几岁,又是个小黄门,倒并不以男子身份相待,因笑道:“你是我的近丞,何必说这些生份的话呢。只是今日不知何故烦闷的很,你只吩咐小厨房按照素日他们父子爱吃之物准备罢了,我也懒得涉足庖厨。”宫无后一面服侍楼至梳洗一面句句答应了,因见楼至眼圈儿有些发红,便试探着问道:“娘娘今儿好春意,莫不是晚间魇住了?不如让我去知会圣上一声,早些下朝陪伴娘娘。”楼至闻言蹙眉道:“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是昨夜睡不安稳罢了,你且帮我收拾写贴身的东西,咱们带了质辛往家庙里住几天,一来修心,二来祈福。”
宫无后闻言却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昨日还见他们夫妻两人如胶似漆的架势,今早蕴果谛魂起身上朝之际,还吩咐服侍众人不得惊扰了中宫,凭他睡到几时高兴便罢,怎的如今皇后一觉醒来,就要往家庙中小住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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