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伸手摸向我的脸,我心一惊,脸微偏,躲开他的手,他愣了一会儿,悬在半空的手拉住我肩膀,力道重得肩膀发疼。
“皇……”是高孝琬的声音,他可能想说什么,应该是被旁边的高孝瑜制止,没说成。
高洋应该也是听见了,却没理会,只是眯着眼睛盯着我,黑色的眼眸里透着危险的味道。
“你知道自己逃不掉,不是吗?既然生在这个帝王之家,作为高长恭的你是逃不开宿命的。你只能遵从你的命运,在这个家族里腐烂致死。而我既然选择了这样的命运也同样只能腐烂在这里。长恭,其实我们是同样的人,你身上的血和我一样,同样会让你作呕,难道不是吗?长恭?”
我身体发抖,唇齿颤抖,惊恐的望着他,他扯嘴一笑,“怎么?这就认输了吗?”
我握紧拳头,直视他阴沉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不,不认!”
高洋惊讶的望着我,肩上的手松开,很快的大笑起来,声音回响在晋元宫的上空。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果真是长恭,你的确不同于任何人,想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与你一样?即使与你相像也不是你,只是因为你是唯一的,哈哈……”他狂笑,笑得有些狰狞,我情不自禁起身后退了几步,他突然停出笑声,眼神变得犀利,“好,那就看看我与你,我们最后谁是赢家。”
高洋视线透过我,扫视众人,再看了我一眼,声音沉稳,“下去吧!”话毕身子躺下,背过身。
出了晋元宫,高孝琬还是最沉不住气的,“皇上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说肃?”他拉住我胳膊,“肃,你与皇上打了赌吗?什么输了赢的?你到底埋了我什么?还有你们,怎么好象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我低下头,什么也不想说,我能说什么?其实连我自己都是糊涂的,又能给他怎样的答案呢?而且我也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因为他是这个高氏家族里唯一一个保持着纯洁的心的人,高孝琬是唯一一个像水晶般透明的人。
“好了,孝琬,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吗?走了,回去了。”高孝瑜拖着一脸不甘的高孝琬,高演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摇了摇头也只身离去。
“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咦?”我回头诧异的看高湛,他紧皱双眉,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拉着我往宫外走。
我疑惑的盯着他的背,心里纳闷,他说的‘他’是指谁?是高洋还是高孝琬?我迷惑了。
耳边又响起高洋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晋元宫,心里暗问,是一样的吗?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嘴角掠过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冷笑。
天保十年正月甲寅,高洋御驾辽阳甘露寺,文武官员与部分宗室亲族包括我在内随驾。
二月丙戌,于甘露寺禅居深观,军国大政都在这里奏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