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赫地走上前去,半信半疑的伸手去抹何氏的眼睛,起开以后,何氏的眼睛竟然真的合上了。
蒋赫地敬佩的看着老爹:“老陈,行啊,果然还是你有一套!老蒋我没有看错你。”
“少贫!”老爹说:“把棺材重新钉上,叫他们来下葬吧。”
刚刚合上棺材板,还没等我们去叫,蒋书杰等人已经过来了,蒋赫地拍拍手,说:“你们这些鳖孙们倒是会挑时候,老子刚弄好,你们就来了。”
“好了?”蒋书杰喜出望外。
“废话!”蒋赫地说:“有我在,能不好吗?别扯淡,赶紧去埋人!”
几个汉子又小心翼翼地抬棺,这一次,毫无异状,棺材不重也不落,蒋书杰等人大喜,抬着棺材健步如飞的去了。
“弘道,走吧。”老爹说:“回去之后,收拾收拾,你就得出趟远门了。”
“你叫弘道自己去太湖?”蒋赫地一下子就听出了老爹的意图:“让他自己去找鬼婴?”
“不然呢?”老爹说:“我现在公职在身,不便外出,子娥在家照管族中事务,汉琪和汉昌又都出了远门,弘德是个废物,不叫他去叫谁去?再说了,他今年虚岁已经二十,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公职在身……”蒋赫地撇了撇嘴,说:“天天拿这几个字压人,说的冠冕堂皇,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在以前叫什么?”
“什么?”
“朝廷的鹰犬!血滴子!”
“老蒋,你信不信我弄死你?”老爹瞪眼说:“你晓不晓得什么叫身在庙堂,心系江湖!”
蒋赫地屈服于老爹的淫威,只敢哼哼,不敢反驳,说:“走吧,走吧,我也不留你们了,赶紧找到鬼婴是正事,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变故。我倒是想跟弘道一起去,弄死那个害我女儿的贱人,可惜这里又脱不开身。”
“对啦。”老爹说:“叫明瑶跟弘道一起去吧。既然他们两个已经定——”
“爹!”我赶紧打住老爹的话头:“明瑶妹子没相中我。”
老爹先是一愣,随即恍悟,他是何等精明的人,也不多问,也不再提。
倒是蒋赫地欣喜的拍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叫明瑶跟弘道去啊,明瑶正儿八经的应该去找她的仇人嘛!就这么定了,我回去跟明瑶说。弘道你可别急着走啊,等明瑶和你一起!”
我和老爹面面相觑,蒋赫地已经欢天喜地的蹿了出去,老爹看着他的背影,说:“这老猢狲,真能顺杆爬!”
回去的路上,老爹问我:“是不是你说什么话伤了明瑶的面儿了?”
“没有。”我把救醒蒋明瑶之后的事情给老爹说了一遍。
老爹认真的听完之后,点点头:“明瑶是个好姑娘,她这是顾及你的感受!你一个大男人,要以情义担当为重,万万不能因为颜色容貌而轻她!这次去太湖,你就同明瑶一道去。听见了吗?”
“是。爹,您放心吧。”
我和老爹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左右了,刚过村口,便有一道光束扫射而来,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头顶上带着个矿灯帽,开着亮,一走一摆头的晃悠着。
“是刘昌。”我皱了皱眉头。
老爹也厌恶地啐了一口吐沫:“不要搭理他。”
刘昌是陈家村里有名的无赖。他的祖籍并不在这里,他祖上是陈家的佃农,土革时分了地,就入了陈家村的户。刘昌从小不学无术,专好吃喝抽赌,把家里败的精光,反倒是定了个贫农的成分,这几年来,积极投身革命,还在革委会里混了个职位,斗死了两条人命,据说还骗了个女青年,搞大了肚子又逼人上了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昌又专一好找陈姓人的事儿,说是要算祖上的账。也就是他畏惧我爹,不然早闹到我家头上了。
“哟!在城里当大官的人回来了!”我和老爹不想搭理刘昌,他倒是迎上我们了,我瞥见他腰里还别着家伙,一把砍刀,一把打兔子的土枪,不由得心生疑惑。
刘昌已经开始絮叨了:“弘道也跟着啊,弘道,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下了学以后,也不说干点啥事,天天就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这会中?大好青年,要投身到波澜壮阔的革命洪流中去,毛主*席说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鸡斗,其乐无穷……”
“与鸡斗?”老爹打断他的话:“这大晚上的,您手里提着电灯,腰里别着刀枪,就是准备去跟鸡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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