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秦大王很是意外,飞将军的人怎么来得如此恰到好处?但是,陆文龙都叫出来了,显然就没错。
“快快请起,我们尚未拜见飞将军对两个小儿的救命之恩。”
花溶迫不及待:“飞将军在哪里?”
“回夫人。飞将军有事,连夜急行军,已经远去。小人折回来,是因为飞将军有求于二位。”
“飞将军但有吩咐,我们自当竭尽全力,请讲。”
云五拿出一封书函,递了过去。
花溶接过一看,面色变得十分奇怪,然后,交给秦大王。
这封书信,笔迹是完全陌生的。
她追问:“这是飞将军亲笔么?”
云五不明所以,却立即回答:“正是飞将军亲笔。”
秦大王注意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强烈的失望之色。
他一看,原是飞将军所写,上面求他们一件事情,就是要他们去某地接下两个孩子,然后,要保证那两个孩子的绝对安全。
秦大王一怔。
花溶却立即明白过来,那两个孩子,应该正是韦太后的私生子。
想必正是飞将军从金兀术手里得了去。但是,这两个天大的人质,现在,几方面都在掠夺,谁要得到了,谁就多了一个筹码。飞将军为什么肯白白送给秦大王?
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怎么可能?
她忽然问:“四太子是不是在飞将军手里?”
云五恭恭敬敬的:“这一点,小人并不知情。”
金兀术在军中时,早已被化妆成了汉人。每次谈话,都是飞将军亲问;再有其他士兵监管,普通人就算看到他,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陆文龙好生失望。
花溶也问不下去了。
秦大王这时才沉声道:“云五,你转告飞将军,我绝不负他所托,一定完成他交代的这件事情。”
“谢大王!”
云五起身要告辞,花溶忽然道:“且慢。”
“夫人还有何吩咐?”
花溶从怀里摸出一根钗,递过去。
云五好生愕然:“夫人不必多礼,飞将军尚无家眷,不需要任何饰物。”
花溶立即追问:“飞将军尚无家眷?”
“飞将军说,国无宁日,无以家为。南征北战,也无法顾念家小。”
她沉默了一下:“飞将军是哪里人?”
“太行人氏!”
太行人氏?
土生土长的太行山人?
她好生失望,抬头,却看到秦大王那么奇怪的目光。
她心里一凛,竟然问不下去。
“大王,夫人,小人告辞了。”
“且慢……”
这一次,所有人都盯住了她。
她强笑一声,拿出一样东西:“你把这个亲自交给飞将军。”
“是,小人遵命。”
云五揣好东西出门。
陆文龙忽然问:“妈妈,你给他的是?”
“那是四太子的免死铁券。”
“啊?”
“四太子肯定在飞将军手上。而且,并无性命之忧,文龙,你且放心。”
陆文龙低下头去,终究是父子情深。听得妈妈这么一说,竟然松了老大一口气。
花溶不经意地看去,却见秦大王抱着小虎头坐在火堆边,靠着墙壁,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秦大王不高兴!
秦大王一直在愤怒。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秦大王为什么忽然发了怒。其实,心里隐隐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心里微微的愧疚,悄然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秦大王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身边是燃烧着的火堆;那个温暖的身子,就坐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不知怎地,却越来越远了。
就像心的距离,在越来越拉大。
他根本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她的目光,生怕她看出自己眼里的恐惧。
飞将军,就要有大动作了。
只要确信金兀术落入了他的手里,大动作,就会不远了。
他的目标,是赵德基?
除了赵德基,又还能有何人?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身边是轻微的呼吸声,花溶,陆文龙,都已经睡熟了。他借着微弱的目光,打量着那个靠在自己肩头的女人。
火光下,她因为奔跑而浮起的红晕,已经完全消褪了,那是一种假象,此时的苍白,才是真实!
他暗叹一声,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手碰触处,是一枚头钗!
他悄然拿起一看,很普通的一枚头钗。
她却终年累月都带着。
忽忽间,竟然已经快十年了。
……
她的手是握紧的,因为睡着了,才不小心摊开,钗刚被拿走,她仿佛感觉到空虚了什么,手不自禁地颤抖一下,握着,疲倦的眉心紧紧地皱着,像要牢牢地抓住什么。
这才明白,这个女人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