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龙。
一路西来势如破竹。
连一个像样地抵挡都没有遇到。就连大明士兵所谓地无敌将军卢象升。也是一战即溃。望风而逃。
直隶地外围州县城池已经一一陷落在他地手中。如今只剩下这一座孤城。直隶最后地凭仗。在这里。他终于碰上了第一场硬仗。也是此番御驾亲征地最后一仗。
洪承畴勒马立于高岗之上。俯瞰着眼前摇摇欲坠地北燕京城。那座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叶孤舟。
随时会遭到覆顶之灾。却总是重新出现在浪尖上。那城头、城下。就像一台不知疲倦地绞肉机。在飞快地收割着人命……
战阵经验丰富地赵洪承畴。同时也是一个体恤士卒。不肯无辜多伤人命地仁厚将领。他不是不知道用这种残酷地手段强行攻打要付出多么巨大地牺牲。
那得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才填得平那条始终无法逾越半步地护城河。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不战不决。
天知道大明那个公主,一旦有了充足的时间,整顿军队,自己还能不能打败他。
要战决吗?多少年前,比他洪承畴更具雄才大略的一世枭雄皇太极御驾亲征,攻打北京城城,调动八旗所有精锐,蒙古草原的精锐部队,日夜不停挑灯夜战一个多月,京师城竟巍然不动!
抛机损坏了数百架,光是那近百万颗石头就能把京师城填平,但是秦王李栋率众死守城池,京师城始终不曾陷落,直至周围州县尽数落于鞑子手中,京师李栋的将旗依然飘扬。直到后来,京师援军到来,鞑子不得不撤退。
如今这燕京城中的守军也不是上下一心,个个不怕死的。
五天前就直隶南城大臣在齐军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吓得魂飞魄散出城乞降,可是他是刺杀了见识他的锦衣卫,背着许多下属守将私自出城的,事先既不曾喊话,又无白旗可打,出得城来,还未及言语,就被一个骁勇的齐军小校抢上前去扬手一刀把他劈为两半。
这位大人糊里糊涂死在齐军小校手里,因他临战投敌人眷属又被守军在城头处斩,这一来,有心弃械投降的守将也坚定了信念,死守着城池,盼望着南京的大军来援。
不能从内部攻破,那么征调民夫垒土山攻城又如何呢?如今京师地广人稀,整个京师如今才不过十万户百姓,要他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来助战中。
北京城城里可是大明的都城,这里是大明国人最后的希望,他们的抵抗比起任何地方不知道顽强多少倍?
他手中现有的兵力本来足以把燕京城中所有的军队消灭一遍又一遍,但是前提是直隶肯与他出城决战,如果要攻城最快的度把燕京城攻打下来唯有征调民夫或者大举增兵,可是……他还有兵可增么?
国内的兵不能再抽调了,山东、直隶、河南虽然占领了不少地区,但是还没有彻底消化需要驻扎大量军队。
尤其是河南那里也要派驻重兵,防止李栋趁机在自己腹心咬上一口;山东下也要驻兵,那里是自己的老窝,是最要小心的;北方那边要防备多尔衮,也须有兵镇压。
此番他御驾亲征,已经考虑到西北出兵的可能因此采取多路分兵,围城阻援,先扫清外围敌军,最后攻克燕京城的策略。
四路大军,一路直攻北燕京城,一路北取太行山,截断直隶与山西间最大的一条陆路交通要道,防止京师与山西互相接应。
第三路大军驻扎于山海关附近,防备多尔衮派军支援。
他亲率第四路大军押后,目标也是燕京城。如今连他亲率的大军也派上了用场,可是要攻取这座坚城,还是有些欠火候,但是那两路警戒大军是抽调不得的,否则一旦西北人突然杀到,那就不是能不能拿下燕京城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从容撤退的问题。
洪承畴忧心忡地望向北方,望向那千里长风、雄关漫道的大漠草原,那里有李栋数不尽的骑兵,李栋有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暂且放下内部改革引发的纠纷,为直隶解围呢?如果不能尽快攻下燕京城,他们又出兵来助的话,这一番岂不是又要无功而返?
洪承畴怅望半晌,又回睨脚下这座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城池,这座城池迟早要陷落在他的手中,这座城池中的那个公主迟早他的脚下称臣,可是,上天会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一战功成?
城如孤岛,战士如云,从楼车上望下去,万千军卒,犹如一群群蝼蚁。曾经,他也是这些蝼蚁中的一员,在最前线绞杀贼人。
如今,他已裹上黄袍,成为一朝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管他情不情愿,这双手必须得去染上那些鲜血,只因……他是天子!
洪承畴眼望战场,忧心忡忡的当,自然是看不到那千军万马之中,正有一只没穿军服的“小蚂蚁”,正匆匆走进副教主的军营。
副教主在白莲教的地位非常尊崇,这次被征调来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扫清燕京城的外围州县,同时负责护送各路押送来的粮秣供应。
放着这么一员虎将与京师人有丰富战斗经验的白莲教猛将不用,而以洪承畴的嫡系头阵,洪承畴自有他的一番打算,他不但想要一举拿下直隶,还想彰显军威、敲山震虎,软硬兼施地逼迫白莲教的各家舵主、堂主放弃兵权。
副教主也乐得轻松,外围县镇直隶武装被他逐的逐、杀的杀,扫清了外围便来军前报到未得洪承畴示意,他也从不主动请缨参战。
这几日攻防愈的猛烈,负责攻打京师的洪承畴的嫡系损失太过惨重,洪承畴不得不把他们撤下来休整,副教主这群白莲教的救人这才承担起了攻打西城的任务。
说起这副教主,倒真是一员天生的前线指挥员。像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并不在他兵书读过多少。
赵括有一个用兵如神的父亲自幼所习兵书之繁,天下名将少有能辩得过他的,可是真上了战场一无是处。
没读过几本兵书,全凭战场厮杀、血火磨炼而无师自通,精于战阵的领也不在“科班”出身的名将之下,从一小卒开始的杀神、战神、不败之神白起,连字都不认识、只识弯弓射大雕的铁木真,就是这样的名将。
副教主他们是一路人非真有大本领,他不会有那么多甘心效死的部下,也不会被洪承畴委以重任,以副教主身份为他带领大军,与朝廷作战那么多人,但是从洪承畴回到军中之后,直到今日之前,他是燕京城下最清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