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高湛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直奔进院子,全然不顾孟水筠在身后焦急、委屈的呼唤。
入了前厅,他接连灌了两杯茶,方才堪堪将怒火摁下去,一转身,便见孟水筠站在门处无声啜泣,往日她如风中垂柳般柔弱的模样兴许能唤起高湛的怜惜之心,而此时见到这一幕,他脑中闪过的却是公堂上孟水筠几次失态,损了他颜面的画面。
“啪”
茶盏破空袭来,狠狠砸在了孟水筠的额头上,冰凉的茶水溅了她一脸。
“啊!”
她厉声惨叫,双手死死捂住不断涌出温热血液的额头。
“把琼华夫人带下去,无本皇子之令,谁也不许放她离开院子。”高湛怒不可遏的命令道,盯着孟水筠的眼神仿佛在看地上一只爬虫,再无往日的疼爱。
门外的下人立即进门,试图将孟水筠带走。
“爷!妾身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对待妾身?”孟水筠挣脱下人伸来的手臂,泪眼婆娑地问道,委屈、不甘、无辜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的脸上,愈发叫人怜爱。
高湛冷笑一声,拔脚逼近她身前,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上。
如鬼般凄厉的哀嚎,让两名家仆吓得打了个哆嗦,纵使他们心有不忍,可谁也没胆子在这种时候说情,只得撇开头,不再多看。
“错?本皇子出门时是怎么警告你的?这件案子朝廷有多重视,你不知道吗?竟敢公然干涉审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和你那没脑子的娘一样,除了会给本皇子添乱惹麻烦,还有何用?”高湛厉声怒问,话一字比一字重,几乎将孟水筠说得一无是处。
“爷,妾身知错了。”孟水筠不敢再呼痛,艰难地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悲痛欲绝地求饶,“妾身只是太担心娘的安危,才会做出那些糊涂事,求爷您息怒啊。”
楚楚动人的眼神,再难勾起高湛半分不忍。
他无情地侧过身去,将衣诀从她手中抽出,充满威严的目光隔空投向门边的家仆:“还不动手?”
家仆背脊一寒,忙上前抓住孟水筠的双臂将人往屋外拖。
“爷!您原谅妾身,妾身真的知道错了。”
求饶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高湛才疲惫地坐在了木椅中,揉着额角,仔细思考着如何能在这件案子里抽身。
人证物证俱在,不论张慧的罪行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免不了一死。
他沉思片刻,突地站起身来。
“来人,备马,本皇子要进宫面圣。”
他前脚刚策马进宫,后脚,清讫就把消息带回了五皇子府,活灵活现地把两人的争执讲了一遍。
孟慕晴坐在堂屋的上首,听得有些微愣,随即,又觉痛快。
“世人都说三皇子宠爱琼华夫人,”清讫面露鄙夷,“如今看来,这份宠爱也不过如此。”
哪比得上主子对夫人的好?
“在他眼里一切阻拦他争夺权势地位的人,都是拦路石罢了,他真正在意的唯有他自己。”孟慕晴冷嗤道,语带讽刺。
当初她初被幽禁,也曾苦苦哀求,奢望着高湛能听她一言,能回头看她一眼。
想到那时,孟慕晴有些后悔,她究竟是有多傻,才会误以为高湛是她的良人?
“即使他日能得偿所愿,也不过空得一座江山,做一个孤家寡人。”高尘淡淡的说,在他眼里,权势也好,地位也罢,若只他一人得享,要之无用,远不如守在在乎的人身边来得舒心。
“说得是啊,奈何这世上多的是人被利欲熏昏了头,反而错过了人世间最好的情谊。”孟慕晴敛去眸中涌动的恨意,感叹道。
高尘侧目睨着她:“我不会。”
他要的是什么,一直是清楚的。
“是是是,五皇子不在此列。”孟慕晴莞尔一笑,对他对号入座的做法颇有些啼笑皆非。
她又没说他,何必这般着急澄清?
“敷衍。”高尘笑骂道,食指刮过她的鼻尖。
被忽略在旁的清讫,有些不忍直视,甚至动了退下的念头。
孟慕晴挪开了鼻梁上捣乱的手指,用眼神警告他别再得寸进尺,然后,才问:“孟水筠被遣回院落后,高湛又做了什么?”
“三皇子不一会儿就骑马入宫面见皇上去了。”清讫面无表情地答道。
“见皇上?”在这种时候?
孟慕晴若有所思,大理寺御卿正欲向皇上禀明此案,由皇上定夺是否要继续追查下去,可高湛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
静止的睫毛下,双眸精芒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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