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申明:本章讲述的仍是太子刘沐,作者君觉得就算再啰嗦,也绝不多余,不喜可跳过,与大情节无碍。)
为人父母者,总有操不完的闲心。
儿女怠惰课业时,恼其不知上进;儿女努力用功时,却又忧其累坏身子。
近日来,太子刘沐如同换了个人般,终日手不释卷,且看得不是兵书战例,却是厚厚的《国富论》,著书之人名曰“亚子”,出身来历皆无处考究。
皇帝刘彻颇是欣慰,且因素来信奉“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故是乐见自家傻儿子多用功学些政经理论。
皇后阿娇却是犯愁,觉着他定然是脑子坏掉了,若非一日日看着他长起来的,甚至会怀疑自家儿子被旁人调了包,就如夫君去岁顺手写的那本戏文,狸猫换太子。
今日到得午时,又见着自家儿子屁颠屁颠的跑来椒房殿“蹭饭”,大汉皇后愈发的惊诧了。
“儿啊,今日乃是下元佳节,坊间热闹得紧,也没打算出宫走走?”
要晓得,汉室奉黄老,崇道家,每岁三元皆是颇为重要的节庆,近年臣民愈发富足,朝廷又逐步放宽管制,民间的节庆气氛更是浓厚。
汉商们早已习惯了逢年过节的购物潮,打折等促销手段更已溜得飞起,莫说长安的东西两市,就是横贯北阙甲第的章台大街,逢年过节时亦是熙熙攘攘的。
女人嘛,不管有钱没钱,无论是世家宗妇还是坊间民妇,对打折总有种“不买就吃亏”的购物冲动,如同后世的网购剁手族,就算已是囊中羞涩,也要先将商品尽数放入购物车,虽不能真正付款购买,然我思故我得,我爽我乐意。
便连皇后阿娇,都曾数度央了自家夫君,悄悄到右扶风治下的渭城微服出游。
京畿三辅之地,皆是名城对郭,渭城亦称为“新城”,是为大秦故都咸阳,虽不比长安繁华,然若放在整个大汉来看,却也是排得上号的。
最为关键的是,王侯京居令已推行多年,偌大的渭城,面对面能认出帝后的人,绝对不出一掌之数。
长安的章台大街就不同了,太子殿下微服出游多了,王侯权贵们多少是知道的,就算远远认出来,也没人会蠢到上前拜见,坏了殿下的兴致。
然若帝后突然出现在章台大街,街上的权贵们若认出来,怕是要伏身参拜,不出半晌功夫,整个长安城就都晓得了。
所谓高处不胜寒,或许就有这么层意味。
帝后倒是想亲民,想接接地气,可就怕亲民不成变扰民,就算微服出宫,也得跟做贼似的,悄无声息的躲远点,以便避开熟人,为之奈何?
“母后,儿臣已然束发,且已定下婚约,自当就大学,蹍大节,业大道,岂可怠惰?”
刘沐抬眸瞧她,如是应道。
阿娇不禁抚额,非是闻之汗颜,而是觉得自家儿子果是彻底魔怔了。
刘彻正自举箸夹菜,却教自家婆娘拽了拽袍袖,又见她冲自家儿子呶了呶嘴,分明是让他也出言劝劝。
“……”
刘彻虽非舔狗,但见得她那副二哈讨食般的可怜模样,也实在不忍拒绝。
“努力用功固然是好,却也要懂得劳逸结合,精神若是不济,学甚么都是事倍功半,况且这政治经济学说,除却要知晓理论,更须结合实际,还得多出去走走,然也别只顾玩乐,多看多想,若易地而处,由你执掌大农府各部,又当如何繁荣工商经贸,如何发展农耕畜牧?”
刘彻此言固然是顺着自家婆娘的心思,却也绝非随口胡诌,主政者若不接地气,制定出的政策多半也似空中蜃景,看着美好无比,实则鸟用没有,非但徒耗行政资源,更可能会闹得治下百姓无所适从。
每岁正月,皆会有不少封疆大吏滞留京中,将去岁上交的治政策论尽皆改好了,才得获准返归治地,正因皇帝刘彻不喜清谈务虚,见着高谈阔论唱高调的封疆大吏,非得将之掰正不可。
倒也会轻易罢职去官,毕竟能牧守一郡的大臣,必是有些真本事的,只是官场混久了,说话做事多少有些务虚罢了,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虽甚么没机会离京远巡,却也当躬以践行,就如同你昔年负责规划兴建钢轨驰道,不也从中印证了平日所学么?”
刘彻见得自家儿子欲言又止,复又道。
刘沐颌首道:“谢父皇指点,儿臣醒得了。”
阿娇见状,不由向刘彻竖起两只大拇指,频频前后晃动指头。
据皇帝陛下所撰戏文所述,此乃上古的“春哥之礼”,名为点赞,得人点足三十二个赞,或可得永生。
“娇姊,朕不信春哥,难得永生!”
刘彻见她又是作怪,无奈的摇摇头。
“……”
阿娇讪讪而笑,太上皇去岁才刚弄死十余个想让他长生不老的方士,现今大汉朝野再是没人敢提甚么寻仙炼丹了,倒是长秋医学捣鼓出的保健药丸销量火爆,盖因太上皇和太后都有服用,且给诸多老臣和老宗亲都赐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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