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焦骥把剩下的水和面包分给富贵和侯严峰:“别那么吝啬,消灭完它,你们现在急需要补充营养。救援队应该很快就来了,吃完咱们就出发。”说完舔舔嘴唇,从背包里取出几块烤得黑乎乎的蜥蜴肉放进嘴里,皱着眉头咀嚼着。
漫漫戈壁,一望无垠。
被烤得焦黄的一片片的骆驼刺和芨芨草,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地上,稍显现的一点生机,但却越发衬托出无尽的荒凉。
上午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片胡杨林。焦骥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说:“休息一会儿。”
走进胡杨林,富贵软软地靠在一棵树干上,把头盔放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他打量着这些胡杨,粗糙的树皮伤痕累累,裂纹遍体;树干或俯或仰,或歪或斜,有的几乎伏在了地上;树枝好似蓬乱的头发,倔强地伸展着枝枝桠桠。
“这里有水!”警戒的焦骥在胡杨林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
富贵跳起来,拿着水壶跑过去,看到焦骥脚下一个水洼,水很浅很浑浊,上面飘满了青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在上面漂浮着。
富贵叹了口气:“这水不能喝,是死水,会喝坏肚子的。”
正要灌水的侯严峰呆了一下,扭头望着富贵:“那怎么办?不能看着水不喝吧。”
焦骥挽起袖子说:“挖深,把水洼挖深点,然后澄清了烧开喝。”
侯严峰裂开干裂的嘴笑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嘿嘿,那你负责挖水,我去找吃的。”
富贵走出胡杨林,本来虚弱的他被炙热的阳光烤的头晕目眩的,他闭着眼适应了一下,就顺着一条沙埂向不远处的一片红柳走去。按照经验,他知道那里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戈壁沙滩干旱少雨,随处可见龟裂开的长长的口子。凝结在地表的盐碱晶莹透亮,远处望去,像一大片业已成熟的棉花;火辣辣的空气在呼呼作响,戈壁滩被炙烤得热浪滚滚。
一只小小的蜥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惊扰,从卵石后面探出梭子状的小脑袋,困惑地望着他这位戈壁上的不速之客,然后一溜烟地钻进裸露于阳光下的拇指粗细的洞穴中。
富贵跪在地上,开始挖那个洞穴,可当他用匕首撬开坚硬的洞穴,那条蜥蜴灵活地冲出来,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茫茫戈壁上。
富贵摇摇头,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往前走,谁知不小心,被一丛骆驼刺划了胳膊一下,尖尖的疼。然而,他没有顾得上这些,因为他在骆驼刺丛里,看到了几支红茸茸的东西,象没叶的萝卜。富贵的心都跳出来了,他跪下挖开四周松软的的沙土,要拔出它。不料,稍一用力就碰破了它的皮,露出了白生生的肉,汁水四溅。然而还是从沙石中把它抠了出来,他端详着因受沙石挤压而扭曲变形的“萝卜”,记起了生存训练中教官提到的可固精壮阳,盛产于戈壁的这种植物:锁阳!是的,它正是锁阳。
富贵小心地把剩下的几棵挖出来,放进口袋里,终于松了口气,午饭有了。
“嗨,帮我截住它,快!”远处传来侯严峰焦急的喊叫。
富贵站起来,看到侯严峰正在追着两头野羊,那两头野羊被他惊得跃起轻灵的四蹄,狂风般疾驰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戈壁深处。
富贵看着他气恼的样子,摇摇头笑了。等他返回胡杨林,焦骥已经烧好了水,几把沙葱被他洗的干干净净,放在背包上。
侯严峰喘着粗气,一脸懊恼地返回来,嘴里不住地嘟囔:“可惜就一颗子弹,要是多一颗子弹,我一定能把它们打住。”
焦骥递给他一壶水说:“得了吧,别忘了富贵是咱们大队最好的狙击手,还有你说话的份吗?”
侯严峰讪讪地笑笑,接过富贵递给他的锁阳,惊奇地说:“在哪里弄的萝卜?”
富贵咬了一口,笑笑说:“没见过吧?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是锁阳,哎,你们知道吗,这可是好东西,能固精壮阳,特有营养,别人买都买不来呢。”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焦骥背上背包,把满满的两壶水递给他们:“省着点喝,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水呢。”
富贵正要去接,忽然他听到一阵微弱的马达声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想必焦骥和侯严峰也听到了,他们对视一眼,焦骥做了个止声的手势,悄悄地说:“好像是马达声,奇怪。这地方谁会来啊?”
侯严峰嘿嘿一笑说:“来了人好,正好把他的食物抢来,省得咱们挨饿了。”
他们闪在树后,看到遥远的戈壁滩上,一辆越野车就像一个小小的甲壳虫在广袤的戈壁上慢慢蠕动着,车后扬起浓烈的尘土。
那辆车越来越近,富贵能模糊地看到车上坐着两个人的身姿,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焦骥忽然从树后冲出来,激动地说:“看清楚了吗?是冬瓜,他们终于来了。”说完挥舞着手臂,跑到一个低矮的山丘上呐喊着。
富贵也看清楚了,是金辉。金辉也许看到了焦骥的身影,车兜了个圈,调转方向朝他们冲来。
那辆敞篷车拖着一股浓浓的灰尘,渐渐近了。金辉脸上荡漾着胜利的微笑,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曹明华则低着头,没有一点喜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