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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骥真的是太累了,在篝火旁草草地添了点树枝,一躺下便进入了梦乡。也许悠远的往事一点点地氤氲成记忆,活跃着富贵的神经,他又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
四处一片宁静,在不远处的土丘上站岗的侯严峰提着枪,机警地来回走动,那磁性的嗓子正吟唱着那首富贵最熟悉的歌曲《十五的月亮》,低沉的歌声在戈壁滩上无遮无栏地飘荡着。
淡淡的月色,泼洒在广袤的戈壁上,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承受的苍凉。
背对篝火的富贵感觉脊背热乎乎的,他翻个身,看到严候峰被月光拉长的身影,徐徐清风将他低沉的歌声不断地传来,搅动着富贵的每一根神经:“……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朦胧的月光弹拨着富贵忧伤的心弦,把他的思绪凝结在一个个无眠的夜里。他的心又在深深地思念着那个人,可那个也在思念他的人呢?
那张熟悉的笑脸,又在富贵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曾经的一幕幕,像一个个的片断,在他的思念中急剧地回放,终于连接成一篇铭心刻骨的史诗。
不思量,自难忘。
那个熟悉的面孔就像天上的月亮,那么遥远又清晰,那个被他梦中呼唤千百遍的名字,也随着往事的回旋而又一次触动着他从未停止过的心痛。
夜是如此的宁静,静得可以听到泪水滴落的声音,夜又是如此地寂寥,能让人感觉心底的血在酸楚地涌动。富贵一直感觉似在做梦,其实是他宁愿自己沉睡在梦里。他不愿醒来,他怕醒来后自己会一无所有。
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在沉默中渐渐疏淡满心的伤悲,可是,越想忘记,越是深深地扎根在心里,挥不去,抹不掉。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就像发生在昨天。
寂静的夜,铺泻着一个个忧伤的音符,舒漫成一支孤独与思念交织的曲。
富贵叹了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收拢了一下,看看表已快四点了,便坐起来,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沉睡中的焦骥身上,又捡了几根干柴添进火里。散乱的火星随即飞舞,篝火顿时旺燃起来,“噼啪”的声响,惊醒了夜的沉静。
侯严峰轻轻地走过来,微笑着问富贵:“好点了吗?怎么不再睡会儿?”火光映着他憔悴而粗犷的脸,乌黑的枪管上也闪烁着点点红光。
富贵拨拉着火堆旁的灰烬,示意他坐下来:“睡不着,你呢?好点了?”
侯严峰咧开嘴笑了,笑得很灿烂:“我真的没事了,我体质好着呢。”
富贵笑着。昨晚吃了点面包,他感觉好多了,只是还有点恶心,身上仍感软绵绵的,聚集不起一点力气。
侯严峰坐在火旁,盯着跃动的火堆发呆。他低着头盯着那堆篝火,好像对那堆篝火充满着浓厚的兴趣,那么专注,那么凝神。
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里充满着羡慕:“富贵,那个张成亮……恩,张成亮烈士与你们关系很要好吗?”
富贵点点头,他把目光投向苍茫的远方,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是每次提到亮子的名字他都会感到一阵抽心的疼痛。许久才喃喃地说:“他是我们最好的战友,也是最优秀的特战队员!”
侯严峰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火,快要熄灭的篝火陡然旺起来,他微微顿了一下,等窜动的火苗稳定下来,用一根细长的木棍扒拉着灰烬,喃喃地说:“可惜我比你们小了几岁,要不我就能赶上,和你们一起参加行动了。”
富贵的心颤动着,他望着火堆对面那张年轻的脸,忽然感到一种悲哀。人们都希望和平,可是总会有人挑起可怕的战争。他的耳边似乎有听到亮子的妈妈扑向亮子骨灰是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眼前浮现许国光的父亲抱着儿子的骨灰一步步挪出军营满脸的痛楚,还有辛一拄拐杖匆匆离去的那个孤独的背影......那一幕幕都在富贵的心里烙下了难以忘记的伤痕。尽管经历的战争多了,富贵不惧怕战争,可是,每次战争,都会有年轻的生命倒在血泊里,人们把他们称为英雄,可是,谁知道在这两个伟大的字眼背后,他们的亲人留下了多少心酸的泪啊!
侯严峰望着天上的那轮皓月,无限神往地说:“那天到荣誉室,看到你们参加“正义之剑”行动的事迹了,不损一兵一卒,就全歼了那伙恐怖分子,你们干得真漂亮!”
富贵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他忽然想起那次行动中被他亲手击毙的那个年轻人,他应该和眼前的侯严峰年龄差不多,可是,他却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被人唆使举起了罪恶的枪,那么小的年纪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富贵看着侯严峰想了好久才吐出自己考虑了好久的话:“峰子,你还没经历过死亡,不知道战争有多可怕,战争就意味死亡,就会有人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们宁可不做英雄,也不要令人恐怖的战争。”
侯严峰点点头说:“这个道理我懂,可是作为军人,就要维护一方平安。你说得对,我们向往和平,可我们不怕战争!”
富贵望着遥远的天际,一抹淡白正在慢慢撕开幕黑,他喃喃地说:“是的,我们向往和平,但不怕战争,但要是有人挑衅,我们一定坚决彻底地消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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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一出来,戈壁上就像着了火,整个戈壁就像一口即将被烤裂的油锅,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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