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日起,淳于沛重回翰林院,马大人给安国公面子,找了一本艰涩的古文让淳于沛注释偏僻字,淳于沛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这么简单、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根本不需要他去做,他越做越烦躁,越做越慢,拖拖拉拉做了二十多天才做完。
马大人让下属验收,对淳于沛的速度很不满,一边提笔飞快地书写,一边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从百忙中抽出空跟他说话一样,说道:“淳于编修,你这本注释比翰林院其他官员的速度慢了足足二十天,你要知道,我让你注释这本书,是要写本注解的书,而你晚这么多天,若非本官及时找别人做完,这书本的注解就要推辞二十天才能展开工作。你现在看到你与别人的差距了?”
淳于沛眉头一蹙,低低地辩解道:“大人未曾告诉下官是要写注解用的……”
马大人抬手腕用毛笔舔了舔墨水,笔尖悬在半空,不悦地说道:“淳于编修,难道你连翰林院展开哪些工作都不知道么?”
淳于沛一顿,马大人的问题很犀利,但是他把翰林院的人得罪完后,大家都不太愿意与他来往,他与同僚没有交流,自然不知道大家都在干什么。马大人明知他的处境却还如此说,分明是刁难他。
淳于沛的胸口涌起一股难消的怒气。
马大人挥挥手让淳于沛离开,淳于沛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强装笑脸地说道:“马大人,您知道下官最擅长的其实是作诗,皇上也是看了下官做的诗才推荐下官来翰林院,不知以后下官能不能负责诗词歌赋这一块?”
马大人抬起眼皮子撩了他一眼,略作思忖后,说道:“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先出去罢,本官明儿个再给你工作。”
马大人抬了抬毛笔示意他现在忙不开,淳于沛松口气,退了出去。
翌日,马大人果然重新分派任务,淳于沛分到诗词歌赋一组,可马大人交给他的民间乐集,十个字有一个字他不认识,十句话有九句话他看不懂,淳于沛更加确定马大人是在为难他了,这一次他做得很快,每天做到深夜才入睡,很快交给马大人。
马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些惊讶他能这么快送来。
淳于沛得意地想,这么点小事想为难他,没门!自此后,淳于沛的工作就正常了,但他收到的任务总是那种很艰涩难懂的,需要查找很多资料,他得每天挑灯夜战才能按时交上任务,他每天都在抱怨和忙碌中度过,每天都觉得没睡够觉,一晃过神,竟然发现他很久没有闲暇去算计安国公府的人和事了。而马大人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满意。
这日,皇帝和皇贵妃看雨景,让翰林院挑个人去宫里作诗,大家手头上都有事忙,淳于沛听闻后,心情一阵激荡,赶忙丢下手头上的所有事,装作很清闲地抱着杯子喝茶,还亲自给马大人倒了一盏茶。
不过,马大人看也没看他,直接点了一位叫做李善仁的过去。
淳于沛脸色一僵,有些青黑,马大人明明知道皇帝亲口夸奖他是才子,却偏偏点李善仁那个书呆子去!看来,马大人心里还是看不起他啊!
淳于沛抿紧嘴角,把刚倒满热茶的茶盏放在桌边上,然后起身到另外一位官员的身边请教问题,在李善仁欢天喜地地经过他的桌子时,突然惊恐地指着墙角喊道:“耗子!”
边喊,他边蹦到一个高凳上,像是吓了一跳的模样。
而李善仁听到这声惊呼,本能朝跟淳于沛相反的方向躲去,身子一歪,袖子轻轻一扫就碰倒了淳于沛放在桌边上的热茶,茶盏掉落地上,茶水全洒在了李善仁的袖子里,烫的他嗷呜一声叫。
室内一片混乱,有人慌慌张张地问耗子在哪里,有人赶紧劝李善仁脱下外衣,以免滚热的袖子捂着伤口受伤会更严重。
马大人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问道:“都给我安静下来!一只耗子就把你们吓得魂都飞到天外去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一群大男人怕一只耗子,真是丢尽了翰林院的人!
室内瞬间雅雀无声,但是大家的紧张还是显而易见的,都怕淳于沛说的那只耗子会突然从地上蹿到自个儿的脚上。
马大人皱眉问道:“李编修,你的伤势如何?”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移到李善仁的身上,这才记起李善仁待会子是要去宫里面圣的,可他的衣服不仅脏了,胳膊上还烫伤了。
李善仁瘪着嘴,急的眼泪都要落下了,慌乱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话,下官的衣服脏了,胳膊受伤了。”
马大人眉心皱的更紧,吩咐两个小厮把李善仁带去医馆治伤。
李善仁有些不愿去,最后一次哀求地问道:“大人,下官真的不能去宫里了么?”多好的一次表现机会啊,可惜就这么毁了。
马大人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去,还未见到皇上,李贤德李公公就会先治你个御前失仪的罪名!外面太监等着呢,现在换衣服也来不及了,你还是先去看伤罢。”
李善仁失望地走了,临走前狠狠地瞪了眼罪魁祸首淳于沛。
淳于沛很无辜地朝他拱手致歉。
随后,马大人询问两名官员是否有时间去宫里,但他们手头上都要赶工,外面小太监又催得紧,马大人的目光转移到淳于沛身上,眉间笼着不悦,只好问道:“淳于编修是否有空?”
淳于沛风度翩翩地拱手行礼,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下官手头的事已收尾,明儿个可交工。”
马大人眼底的怒气一闪而过,淡淡地说道:“那就你去罢。希望淳于编修能不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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