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怕傅焕云冲撞了她,依言回到座位上。
小林氏清醒后发现事情大条了,完全不是她想象的普通的殴打丫鬟,她又急又气,含泪抽泣,跪地磕头:“老夫人明察,四少爷童言无忌,不是故意冲撞老夫人的。焕云,焕云,快,给你祖母赔罪!”
她使劲扯下傅焕云,傅焕云体谅小林氏对这个凶巴巴的老婆子卑躬屈膝,倔强两句,只得跪下磕头认错:“老夫人,是我错了,与夫人无关。”
说得不情不愿。
傅老夫人冷哼一声,被傅焕云用那样看杀母仇人的目光看过,她对傅焕云再也喜欢不起来。
小林氏眼珠子一转,哭道:“老夫人,四少爷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这事没人引导,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况且,那血燕窝是大姑娘送给老夫人的,四少爷怎么会打甘菊姑娘?”
傅卿云低头不语。
傅焕云猛地挺直身子看了眼傅卿云,见傅卿云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思及平日傅卿云的予取予求,他没有说话。反正现在他是吃不到血燕窝了,思及此,更加丧气。
傅老夫人冷睨一眼小林氏,问道:“卿丫头,你怎么说?”
傅卿云闻言便起身道:“我本欲息事宁人,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对弟弟妹妹们是个什么心肠,弟弟妹妹们再清楚不过。未免有人误会我和四弟弟,少不得请老夫人让人分说清楚。”
她斜着眼看向小林氏,眼神冷冷的,小林氏自个儿的儿子不争气,她只打开个麻袋口,傅焕云便争先恐后地顺着往里钻。小林氏但凡少花些心思算计她,用来教养傅焕云,傅焕云也不至于蠢笨成这个样子。
以前她觉得傅焕云天真可爱,现在只觉得蠢不可及!
当扁豆和那群凑热闹的婆子在傅老夫人的严厉要求下,原原本本学说当时场景后,小林氏悔得恨不得扇自个儿嘴巴子!让你嘴贱,若是息事宁人哪里会多出这桩事来?
傅卿云完全是冤枉的。傅老夫人和傅家姊妹们皆舒口气。傅卿云明明白白告诉傅焕云,那血燕窝就是送给傅老夫人了,傅焕云却依然殴打甘菊,他是真不孝得无可救药了。
傅老夫人气极之下反倒淡定了:“我本就对焕云的教养没指望,没料到,他缺教养能缺成这般!有娘养,跟没娘养的,也没差了!”
这番毫不客气的话让小林氏羞愧得无地自容,低头讷言:“儿媳羞惭,是儿媳的错儿,请老夫人惩罚媳妇,焕云还小,经不住罚的……”
傅焕云听说要罚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倒真害怕起来,生怕傅老夫人打他板子,昨儿个张嬷嬷就是被打死的。
傅老夫人冷漠地出声:“傅焕云不认我这个祖母,我却不能不管他。老大媳妇,焕云这回是忤逆我,在府里,我还能有管教的机会,可是出了侯府的大门,焕云代表的是整个定南侯府,那时候惹出乱子,岂不是丢尽侯府的脸面?焕云——必须得长点记性!”
言罢,她一挥手,菲薄的唇吐出铿锵字眼:“来人啊!把四少爷送到宗祠去,罚跪祖宗牌位十天。四少爷犯错皆因贪嘴而起,每天只能给他三个馒头,一碗水,谁要是敢暗中接济,接济一次,四少爷就要多受罚一天!这十天里,傅焕云,你必须把我傅家的祖训抄写一百遍,否则,不许出宗祠!你听见没有!”
傅老夫人极有气势地一拍百鸟朝凰镂空雕黄花梨桌案。
处于恐惧中的傅焕云吓得小身子一颤,扑进小林氏怀里,痛哭:“夫人,夫人,我不要去宗祠,里面有鬼!呜呜呜……”
小林氏顾不上抹泪,一把捂住他的嘴,劝说道:“焕云乖,别乱说话。”
居然敢骂老祖宗是鬼,傅焕云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不巧,那句“有鬼”被傅老夫人听去,傅老夫人皱眉厉喝:“你们愣着当木桩子呐!把傅焕云给我拖出去!”不等小林氏求饶,她又指桑骂槐道:“一个两个的,想造反不成!”
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上前,跟拎小鸡似的,将胖墩傅焕云提溜进祠堂。
小林氏凄凉地唤了两声“焕云”,便萎顿在地不住哭泣。傅卿云跟着沾泪。傅冉云则傻掉了。其他人唏嘘有之,幸灾乐祸的更有之。
傅四夫人话中有话地讽刺:“老夫人才回来不到两天,侯府里鸡飞狗跳的,想必大嫂的手段都用在管家上了。”
傅二夫人不客气地掩了帕子笑出声,傅四夫人也会拐弯抹角地骂人了,这话分明在说,小林氏管教不好儿子,哪里有能耐管家?她若有所思瞥眼傅四夫人,才刚回府呢,就惦记着管家大权了。
这府里又有热闹可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