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去永和院扑了个空,她拿不定主意去二门处找小林氏,还是回梨蕊院,便急急朝回赶,问张嬷嬷讨法子。
扁豆特意绕开忍冬经过的小路,拿着张嬷嬷的信物到了二门上。
小林氏略微皱眉:“怎么是你来?凤梨她们呢?”
扁豆恭恭敬敬,避重就轻地回答:“回夫人的话,张嬷嬷说姑娘听见老夫人回府的消息高兴得晕倒了,恰好凤梨姐姐她们不在,就派了奴婢来。”
小林氏眉梢间隐含笑意,声音关切:“大姑娘身子骨本就弱,又着了风寒,该好好将养。既如此,待会儿老夫人问话,你如实回答。”
扁豆似乎略显愣怔,忙回道:“是,夫人。”
小林氏颔首,膝盖上的疼痛减轻许多,她暗暗咒骂,定南老侯爷果真是个老狐狸,竟派人盯着她跪祠堂!否则,她也不会落下腿疼的毛病,用了秘药都不管用。
现在另外一只老狐狸又要回来了!这个老妖婆,明明在信里说是三日后到,搞什么突然袭击!
小林氏咬牙切齿地笑问:“海桐,老夫人的院子收拾得怎么样?”
“回夫人的话,寿安堂还有个小佛堂正在收拾。”
“嗯,让婆子们手脚麻利些,宁可仔细些,也别出了差错。一会子老夫人不会立时察看小佛堂,你等着瞧罢。”
海桐犹豫地回答:“是,夫人。”
傅二夫人阴阳怪气地凉凉道:“哟,侯夫人和婢女嘀嘀咕咕,如此紧张,不会是在怕老夫人回府惩罚那些不守妇道的恶人罢?”
傅冉云俏脸一白,眼中泪光闪烁,委屈地看向傅二夫人。
傅丹云深深地垂下头,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目光悄悄环视一圈,却没看见傅卿云,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目光定在小林氏身上一瞬,又转移开去。
小林氏咳了一声,柔柔地说道:“二弟妹,那件事说了是意外,是歹人针对我们定南侯府的诡计!侯爷在战场上厮杀,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敌国奸细实在可恶,打不过侯爷,便拿我们后宅妇人出气。我们在内宅安享富贵,帮不上忙,却不能拖侯爷的后腿,不守妇道这种话,弟妹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哪里有往自家人身上泼脏水的道理,躲都躲不及了。”
傅二夫人看一眼神情萎顿的女儿——四姑娘傅云丽,小林氏类似炫耀的话让她心里有一把怒火在燃烧,她有什么好得意的,浴血奋战的是定南侯,又不是她小林氏!
傅二夫人正要反口讥讽,却听二门口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老大媳妇说的有道理,这才是侯府夫人该说的话!”
接着,数顶小轿落地,丫鬟们上前打帘子,第一顶轿子里出来的正是声音的主人——定南侯府的老夫人赵氏。傅老夫人一身墨绿色暗花福字纹古香缎琵琶襟夏衫,下系玄色同花色的寿字拼接裙,雍容华贵而又典雅端庄,满身的福气而又显威严。
傅家三位媳妇并姑娘少爷们齐齐行礼:“老夫人大安,恭迎老夫人回府。”
“嗯,都起身罢!”
傅老夫人挥了挥手,朝后一看,一个七八岁的肥胖男孩嘻嘻笑着上前牵了傅老夫人的手,另一顶轿子里下来的就是这男孩的母亲傅四夫人。
傅老夫人生了三子,老大,老二和老四,最宠幼子四老爷,连带对四房的独子五少爷傅云靖也宠到了天上去。
傅二夫人撇嘴,小林氏听了傅老夫人的夸奖心先放了一半下去,殷勤上前奉承:“云靖转眼这么大了,媳妇都快不认识了,一瞧这小脸儿,就是个富贵相!老夫人和四弟妹真是好福气,有子孙福!”
傅四夫人赶忙搀扶住傅老夫人另外一只胳膊,肥屁股一扭,便把小林氏挤到边上去,得意地接上话:“云州的夫人们都这么说。哎,大嫂小心些,可别摔倒了,你瞧你,身子骨儿这么瘦弱,风吹吹就跑了,好在你有个当世子的好儿子凌云,又有焕云这个富态的儿子,就是你长得福分薄些,能享儿子的福也是福了。”
小林氏暗暗翻个白眼,这般粗鲁的女人也不知赵家是怎么养出来的,连个话都不会说!她默念不跟村妇计较,仍觉得肚子里一团火。
没错,傅老夫人疼爱小儿子,亲上加亲再做亲,许了娘家侄女给四老爷,可傅家出了个饱读诗书的傅老夫人,其他的女儿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瞧瞧傅四夫人,行动做派就是个暴发户,只让人生厌,亏得傅老夫人疼得如珠似宝。
傅老夫人没管小林氏和傅四夫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目光一一扫过孙子孙女们,忽然一个停顿,不悦地漫声问:“卿丫头呢?”
别的孙女不在她可能记不起来,但傅卿云是她大孙女,与她生活的时间最长,傅卿云不在列,那是最打眼的。
小林氏迟疑,欲言又止。
傅老夫人微微拧眉,更加不悦:“又去她外祖母家了?”
傅老夫人胸口腾起一团火,傅卿云幼时三天两头生病,林老夫人曾经为此和她吵过一场,把傅卿云接到林府住过一段日子,偏偏傅卿云在林府时病得少了,让她很是没脸,好像她苛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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