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轻轻笑着:“要是杀了你能解我心中之痛,灭我所受之苦,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端坐龙庭七年之久。”
上昔看着她,却只觉得心痛如绞,早已悔恨的不知所以,这才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惩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他面前受着这般苦楚,活着,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活着,才能更好地体会到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是如何铺天盖地的将他席卷,至死方休。
四月轻叹了一口气,别过眼去不忍再看他的神情,让他看见自己寒毒发作并非她刻意为之,此情此景,她心中竟然在疑惑着上昔的这番痛彻心扉到底是有几分真情真意。
到底自己已是百残身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四月了,除了玄恆,她又哪儿敢真的交付真心,她和上昔,看似是着世上最尊贵亲密的一双璧人,然而早已魂魄不一。
是他亲手葬送了这一切,他又何德何能能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番神情,不过是徒添凄凉惋惜。
“不能全然怪你,当初你给我的那杯酒只是散我内力,是我师叔,他偷偷把那杯酒换成了噬功散。”四月喘息道,再睁开是已是了然无绪。
上昔看着她,眼光中波光晶莹,任谁也看不出是泪还是悔恨,摇头道:“终归还是因为我……”
四月也不去反驳于他,冷笑一声别过脸去,对着驾车的汪全道:“回帝都吧。”
“我已经叫玄恆下山了。”
四月转过头去看他:“玄恆若是要下山,当初我下山的时候他就会跟着的。”
上昔猛然色变,急切道:“那你……”
“我无事。”四月淡淡道,扶着上昔的手坐起身来,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汪全缓行着马车,到了一条小河边,初出的旭阳将小河映照成了波光粼粼的银带,两岸绿意茫茫,星星点点着各色小花,早起的农妇已在河边浣纱洗裳,谈笑声盈盈入耳,听得骏马嘶鸣,纷纷抬头朝着他们看来。
上昔替她拢好了披风,从马车上下来,吩咐汪全去取些净水来,他驻足在马车前,回身看着马车,四月掀开车帘,与他两两相望,洁白剔透脸颊映着阳光,淡淡笑着是那般美好。
却也是那般凄凉。
汪全取了水,又寻了些干草,在小溪边上燃起了火,准备烧热了之后呈上给皇后娘娘饥渴,陛下与皇后静默无言,只是看着彼此,汪全小声叹息着,水声潺潺,鸟鸣声声,木叶摇曳如诉,汪全抬头看去,不少农妇都朝着他们看来,低声交头接耳,虽然此处看似平静祥和,长年累月的经历总让汪全觉得有些担忧。
汪全给火堆里添了些柴,走近上昔:“主上……”
“汪全,你守在这里,朕想一个人走走。”
汪全唯恐不妥,四处寻望着,然而还未开口劝谏,陛下已独自走向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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