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今嫌恶地皱皱眉:“到窗边去。”
※※※
周思诚接到孙清岷的电话时,正在开车。
孙清岷之前被打晕了带回周岳家,这时候清醒了,屋子里黑黢黢的,周岳也不在,只一条哈士奇睡得口水横流。
他心道坏了,连忙给姒今打电话,没人接,才找上周思诚,问他在哪儿。
周思诚挂着蓝牙耳机,道:“晚上有个酒会,去接女伴。”
孙清岷在心里骂娘,今丫头这会儿还不知吉凶,他倒逍遥,按捺着道:“就不能不去么?”
周思诚觉得奇怪:“会不礼貌。”
礼貌算个球!孙清岷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最后大吼:“总之,周岳跟那个医生搞在一块儿了!不知道要对我今丫头做什么!那医生还跟他打听今丫头,周岳二话没说让他随便勾搭,还说要牵线搭桥!”
周思诚听得茫然不解,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道:“他看上姒今了?”顿了顿,想起姒今的话,又说,“好事啊。”
孙清岷暴跳如雷得哈士奇都醒过来冲他叫唤,激动地说:“要真是看上了,他打晕我干嘛啊?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
周思诚挂了这个电话,又往原定的方向开了一段,支架上的手机自动拨入姒今的号码,关机。再拨家里的固话,响了四十几秒,无人应答。
是不是睡着了?
出事的概率不大,以傅简的能耐,理论上是斗不过姒今的。
……万一呢?
他心烦意乱,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女伴,自己折返回家。
灯一亮,满客厅的果皮,桌上堆满了残留液体的玻璃杯,和她只吃了几口的外卖盒。榨汁机还插着电源,指示灯静静地亮着。
进卧室,人果然不见了。
他轰电话给周岳,对方支支吾吾,但到底老实,藏不住事,一股脑跟他把话讲开了,说“全都是为了念念”。
周岳其实也有点儿心虚,但又不知为何心虚:找姒今本来就是为了救念念的,可惜她这里前途渺茫,这会儿好不容易冒出个看起来有盼头的傅简,他当然把希望寄托到后者身上了。
再说了,姒今连人都算不上,他坑她一把也……也不犯法?
周思诚毕竟是周念的哥哥,站在周念的立场上,也不好说他什么,只是问他:“傅简家在哪里?”
周岳有不祥的预感:“哥,你不会真准备去救那个老妖婆吧?你听我的,就算傅简有本事把她弄过去,谁胜谁负还说不清呢。我们正好坐山观虎斗,奔着厉害的那个去,不挺好的?”
他算计起来头头是道。周思诚心底莫名地烦躁:“傅简家在那里?”
周岳被他闹得没法子:“xx花园,我就送他到小区门口,不知道他具体住哪栋。哥,你听我说……”
周思诚把电话挂了。
周岳呆呆地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通知傅简。想想还是算了,隔岸观火,火烧着哪家,也轮不到他去扑呗。再一想,周思诚是怎么知道这个事儿的呢?
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回去收拾一顿孙清岷。
※※※
傅简抽完半支烟,姒今就坐在一地玻璃片上,背靠着墙等他。
她不问他考虑好了没有,而是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傅简莫名其妙,警惕地递给她。里面也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姒今用不惯安卓系统,在解锁手势那里卡了半天,傅简指导了好几次,才成功打开。她一脸平静如常,傅简却笑了一下。还真的被他碰上个旧社会残留分子?
她调出通讯录,里面名目繁多,不像她的,只有一个号码。周思诚的“周”是z字打头,要一直翻到最底下。她翻了好半天才翻到,一个电话拨过去——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她皱皱眉,想挂。刚按上去,电话突然接通了。
周思诚在走路,速度很快,电话里窸窸窣窣的:“傅简,你谈条件可以,跟女人过不去,太上不得台面了吧?”
姒今一愕,静静听他讲完。
周思诚遇事泰然,总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难得听到这种溢着怒气的语调。
他居然在生气。
姒今忽而笑了,细声细气的:“你急什么呀?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