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项了,能想到的名头都差不多想尽了。
难,难,真难!不过,再难也得想出个辙来。
陈镇长正可劲地憋坏,可劲地琢磨呢,忽然,就听咣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了。
陈朝国吓了一跳,一看是三儿子带着两个保镖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陈朝国的眉头皱了起来。
三个儿子,大儿子从军了,给国民政斧效力,前途大大地;二儿子在保定城里经营家里的买卖,也不错;就是这个老儿子,文不文,武不武,商不商,整天瞎混,让他头疼。
“怎么了?”陈朝国不耐烦地问道。
“爹,我和韩寡妇家的二小子吵吵了起来,下手可能重了点。”喘了口气,陈跃功的两只小母狗眼眨巴了眨巴,说道。
陈朝国一听就急了。
这马上就收租收税了,正是人人脑瓜顶咣咣冒火星子的时候,可这小兔崽子……
何况,打的人还是韩寡妇的小儿子。
整个冉庄,除了他陈家,那数得着的,就得是人家韩家了。
别看韩家现在败落了,但也不是那些一脑袋高粱花子的穷鬼能比的。
韩家没落败之前,听说那可了不得,是天津卫数得着的大买卖人,后来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突然就败落了。
冉庄是韩寡妇的娘家,韩寡妇是老魏家的闺女。老魏头也不简单,是前清的秀才,要不闺女也不能嫁的那么好。
老两口子就这一个闺女,也没什么亲戚。老魏头死后,魏老太太就被闺女接去享福了。老人念旧,老房子就留下了没卖。
韩家家大业大,怎会在意农村的几间老房子,早就忘了还有这码事儿。家业落败之后,可能无处存身,就又想到娘家的老房子。于是,韩寡妇就带着小儿子和小女儿回冉庄了。
韩家大小子在北平上学,是燕京大学的学生。
这要是给人家打个好歹,韩家肯定不让,他虽说不怕,可不得花钱吗?
“老四!”陈朝国大声喊道。
老四是陈家的管家,也是陈朝国的影子,陈朝国一喊,老四立刻就出现在了。
“老爷,您找我?”老四四十多岁,比陈朝国小几岁,精瘦,俩小圆眼滴流乱转。
“你出去看看!”陈朝国吩咐道。
老四也没问什么事儿,冉庄屁大点地方,什么事出去一看就知道了。
老四出去了,陈朝国在院子里转圈,他越想越是晦气。
小儿子喜欢城里热闹,不喜欢农村冷清,一般轻易不回家,总呆在保定城里。韩家的二小字在保定城里上学,要不是农忙也不会这个时候回家。
可他奶奶的就这么巧!
越想,陈朝国的感觉就越不好,总感觉要出事儿。
果然,过了一会儿,老四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到了陈朝国跟前,老四咽了口吐沫,道:“老爷,不好了,韩家二小子死了!”
陈朝国一听,脑袋忽悠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把人打伤了和打死,那区别可大了去了。这下可坏了,这得掏多少钱出去啊!
“你看仔细了?”缓过来后,陈朝国又追问道。
“老爷,没错!”老四道。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畜生!”陈朝国狠狠地一跺脚。
“老爷,现在怎么办?老韩家那儿聚集了好多人。”老四问道。
在本地,老魏家的人望一直很高。
农村人敬重读书人,老魏头又姓情耿直,急公好义,常常替人出头。而且,老魏头以教书为业,开了个私塾。不管是谁,不管有没有钱,只要把孩子送来,老魏头都一概收下。
韩寡妇回来后,对待乡邻温柔有礼,从不惹事,很得乡人好感。再加上魏家早先的德泽,所以人人都对韩寡妇一家高看一眼。
韩家有五亩薄田,几乎都是大家帮着种的。
“唉!”陈朝国又跺一脚,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就去保定,让二少爷准备打点赵县长。”
冉庄属清苑县,清苑县是附郭县,县衙门在保定城里。
“老爷,我这就去。”老四答应了一声,便急三火四地去后院牵马了。
蹄声哒哒,陈朝国眼前直冒金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