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之前在书上看见的一句话——几乎所有跳楼的人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可是重力作用使得他们会在几秒或十几秒后再也不能后悔
她只是想暖和,她没有火柴,只有血
然后下一秒,她听见有人在她的耳旁噗嗤一笑,语含嘲讽道:“还想死么?”
如此轻佻逼人的陌生气息,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扑面而来!
强忍住晕眩和无力,乔初夏略略转过眼来,可也不过是眼神的迁移,整个身子像是不属于自己似的,无法移动半分
强烈的炫目灯光一簇一簇地映在男人的瞳仁儿上,泛着诡异的淡蓝色水光
她一怔,这样的眼睛,深如古潭,即使投下一枚石子,怕也要好久才能听见一丝回音
努力动了动唇,却是嗫嚅无声,她确实曾经有一瞬间想死,多说无益,便不想解释
尤其,还是面对个陌生人
奇怪,他是怎么救活自己的,明明,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怕是送到医院也回天乏术了
乔初夏眨了眨眼,看向受伤的手腕处,已经被包扎好,而且那包扎的手艺看上去还不赖,不像生手
上次是被刀不小心划伤,这次是蓄意自残,都是同一只手,还真是对不住它
蓝眼睛男人顺着她的眼神也跟着看那包扎处,摇头似惋惜道:“伤口很难看,估计你以后要么去美容整形要么戴块表遮挡下我真奇怪,天底下的女孩儿大多都是追求美,偏就有些傻姑娘一心求死,在你们眼里,美的对立面难道是死么?”
这男人完全是在偷换概念混淆视听,可乍一听起来却有那么一股子变态的黑色幽默
躺着的乔初夏不禁在嘴边挤出一丝笑涡来,艰难地吞咽了几下,憋出一句“谢谢”来
“不用客气,其实你主要是疼晕过去了不过我刚给你注射的杜冷丁可是高纯度的,价格可不便宜,你记得把钱给我就好”
说完,男人站起身来,走到面前的一方藤制的茶几前,弯腰拿起一只注射器,转身在乔初夏眼前摇了两摇
口干舌燥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可怖
从他的语气和手里的东西来看,为了止痛,那他只可能给自己注射一种东西!
“混蛋,谁让你给我毒品的?!”
脑子里轻飘飘的,嘴巴发干,隐隐的恶心想吐,一开始她只是以为这是失血过多后的正常症状,现在看来,完全是杜冷丁的副作用!
男人一点儿也没有反驳她或是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一摊手,满脸无所谓道:“你怕什么,一两次又不会上瘾再说这事药物,不算毒品,弄清常识”
乔初夏用一种阴狠的眼神死死地瞪着蓝眼睛,丝毫没有之前的感恩之情
毒品,如果可能的话,她一辈子也不想沾上这个东西!
因为,这世上她最瞧不起的人之一,乐辉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当然,一开始像他这样的小角色根本就是给老大们顶死的,干几年才有可能亲自碰上“货”,也无非是寄存和转移之类的任务
乐辉直到三十五六岁时,才真正成了一方的毒品大户,垄断了从西南到京津沪地区的货物供应
没有想到,如今她二十几岁了,一条命还是这样捡回来的!
蓝眼睛像是没看见她的杀人眼神似的,要知道,把她从浴室里弄出来,弄干净,这一趟活可是很累很麻烦,他早已经浑身是汗满是黏腻了
“你干什么?”
眼看着蓝眼睛开始脱衣服,乔初夏大惊,粗着嗓子就吼了出来,喊完眼前直冒金星,阵阵晕眩
“洗澡啊,不脱衣服怎么洗”
蓝眼睛镇定自若,在陌生女人面前宽衣解带毫无不适应,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丝廉耻,知道转过去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充满无限想象空间的后背轮廓
咬紧牙关,乔初夏没再说话,男人不穿衣服的时候很危险,约等于禽兽,她觉得此刻还是闭嘴比较好
而且,她不认为自己现在有什么能令这男人着迷失控的,眼圈赤红,头发散乱如疯婆子,半面脸颊高高肿起,衣服上还溅着半干的血渍,透着浓重的腥气,实在叫人毫无胃口
蓝眼睛脱完了,往卫生间走,似乎心情挺好的,很快,他随着那哗哗的水流声,开始哼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乔初夏垂下头,刚要合眼,眼皮突地一跳,那个纹身?!
她绝对不会看错,在蓝眼睛背脊上那个简单而特别的图案,和自己身上某处位置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