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云疏笑着颔首:“嗯,没什么大不了的,高老,您放心吧。”
霍铮却是蹙了眉头,道:“打地铺不好,你……”
“霍铮!”面对这个莫名其妙、不请自来的男人,李公子可没有面对高老那么的好脾气了。他轻轻垂眸扫了对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道:“你睡床我打地铺,知道吗?”
“这……”
“嗯?知道吗?”
霍铮:“……知道了。”
感谢老天,早该有一个人来收拾一下这个顽拗桀骜的男人了。如果说世界上真有上帝,那李公子简直就是上帝派下来镇压霍大少的天使,注定了霍大少要被压在李公子的五指山下,几十年不得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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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入了夜,因为没有其余的娱乐节目、第二天又要早起,所以才过九点多,三人吃过饭后就洗漱了一番,各自进屋休息了。李云疏从壁橱里抱了两床被子开始在地上铺着,霍铮就在一旁看着。
等着人李公子辛辛苦苦地将东西全部铺好以后,霍大少猛地一个后仰就倒在了李公子铺得美美的床被上,霸道剥削地侵占了整个床铺。
李云疏:“……”
“这是我的床。”李公子面无表情道。
霍铮却仍旧死死霸占着床位,道:“地上舒服,我……也要睡。”
眼见着这人就这么死皮赖脸地占了自个儿的床铺,李云疏无语地盯了他片刻,难得心情大好得不想与对方计较,一边望着小床走去,一边道:“行行行,你睡地上我睡床。”
话音刚落,李公子还未走到床边,忽然便感觉到一阵快风走自个儿身边刮过,再一定睛,只见某个刚刚还站着地铺的男人此刻又占了小床。
李云疏:“……”
薄唇微勾,霍铮低笑着开口:“我……”
“你别说,我知道了……床上更舒服是吧?”
稍稍诧异了一瞬,霍铮以一种“孺子可教”的目光看着李云疏,颔首道:“嗯,床上好像更舒服一点。”说这话的时候,霍铮是一脸本该如此的神情,好像刚刚那个一边说着“地上舒服”、一边抢了人李公子床铺的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但是李云疏却也不恼,反而笑了出声。他干脆坐在了床边,无奈地说:“霍铮啊,你说你这脾气到底是谁给教出来的?”
霍铮闻言,轻挑一眉:“怎么?”
“嗯,我现在突然觉得我其实干了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那就是帮助世界除了你这个恶人,防止你去祸害别的……嗯……小姑娘小伙子。我这功德修得太大了,下辈子恐怕得直接成佛了吧?”
“那你马上就得堕佛了。”霍铮看似随意地说。
李云疏微愣:“为什么啊?”
“因为你马上就要遇上我,然后破了色戒。”
“……”
良久,在一片浓郁凝固的黑暗里,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仿佛大提琴拉起,醇厚悠远:“云疏……一起睡吧。这么久没有见到,我真的很想你。”说着,霍铮伸出手拉了青年下来,他紧紧地用着对方削瘦的腰身,低叹着道:“整整六天了啊。”
李云疏并没有推开霍铮,他轻轻地靠在男人宽广的肩膀上,听着那胸腔中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他笑着呢喃道:“霍铮,你今晚……为什么故意把那醋给洒了?”
李云疏的话说完,久久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就在他以为对方是根本不会回答的时候,只听霍铮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他说你们是二人世界。”
“……”李云疏无语了片刻,问道:“就因为那个小玩笑,你就故意把醋给洒了?”
“嗯,我生气了。”霍铮说得理所当然,语气平淡而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情绪。
听着这话,李云疏撑起身子好奇地看向这个冷峻沉默的男人。只见在朦胧轻纱的月光下,霍铮俊朗英挺的五官十分深刻,照下了一层淡淡的暗影,脸上却无一点表情,压根不像生气的样子。
李云疏就这样撑着手臂看着霍铮,笑着问道:“你这也太幼稚了吧?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霍铮却依旧坚持道:“就是生气了。”
“诶,你怎么越说还越起劲了?就这点小事……”
“才不是小事。”忽然被打断了话,李云疏诧异地看向霍铮,只听后者认真郑重道:“二人世界,是我们的。其他人,都不可以有。你……是我的。”
霸道不讲理的话从男人的口中直白地吐出,让李云疏怔在了原地。良久,他忽然伸出了手指轻轻地点上了霍铮的眉间,似乎想要将那蹙紧的地方抚平,一边轻轻抚着,李云疏一边无奈地笑道:“你啊……真是太幼稚了,你说你这样,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忍受?”
霍铮却更加拥紧了身上的青年,固执道:“我也不要别人,就要你。”
听着这话,李云疏唇边的笑意更灿烂了几分,他垂下头轻轻地吻上了霍铮微薄的唇瓣,趁着对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又飞快地移开,笑道:“今晚早点睡,明早我还要早起去揉捻茶叶。”
听着耳边忽然吹起的热气,霍铮这才如梦初醒:“你……”
“好了不许说话,睡觉睡觉!”
“……”
一室清凉如水的月色中,浓浓的黑暗久久没有散去。
青年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很快响起,因为一整天的劳动,李云疏很快就进入了梦想。而在他的身边,就在这张只有1米2的小床上,霍铮却是迟迟没有入睡。
他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唇,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上面轻若拂过的触感。
良久,霍铮慢慢地侧了身子,看向了身边这个睡梦中的青年。望着月光下那张美好精致的面容,他更加拥紧了对方,终于也是进入了梦想。
总有那么一群人,在别人孤家寡人的时候就喜欢秀·恩·爱!
比如说李公子和霍大少……
比如说,隔了一堵墙、光棍了六十多年的高大师。
真是庆幸了人高大师没有亲眼见着这种秀恩爱的场景,否则老人家真是要被闪得眼·瞎·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