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下一刻,她站了起来,对邵谨深深弯下腰,恭敬地道:“钱善见过先生,今日得遇先生,实乃人生大幸。”
“……”邵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手脚都有些忙乱。
不是,这个小公子怎么一言不合就弯腰行礼了呢?而且态度还这样恭敬,语气还这样真诚,好像他真的是什么当世大家那样。
不不不,更重要的是,他初来江南道,都没有人认识他,这个小东家是怎么知道善制船的?
毕竟,知道这一点的人没有几个,就连他的家人,也只是认为他整天不务正业,沉浸在那些写写画画中,连成亲都不愿意的。
他正是听厌了这些唠叨,又想着江南道多河水,船工也多,所以想前来游历探讨一番的。
不想一来到杭州府,就听闻有间新开的袖春楼,平素是多么的热闹,尤其是那一副“银河落九天”的夜景,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邵谨平日最好热闹,不然也不会给人留下浪荡、不务正业的印象,因此在听说了这些热闹后,甚至等不及到夜晚,就赶来了袖春楼。
只是,来了袖春楼之后的情景,却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哪里想得到,伙计会那么热情,主事会那么恭敬呢?就连眼前的小东家也是……
邵谨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盯着谢隋珠说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你想用我的造船之技?”
他自觉身上没有什么让人惦记的,若真的要算有的话,那就只能是他的造船之技。
但……邵谨很清楚,自己过去所画的图样根本不可能传出去的,所以这个小东家所说的一派胡言!
“是我唐突了,还望先生见谅。我从一个友人口中知道先生的本事,得知先生近日将会前来杭州府,又得知先生有造船之技,所以早早就令人等着了。”谢隋珠这样解释道。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邵谨的问题,而是为自己的举动解释了一番。
虽则,这些解释十分牵强,但是她想来想去,也就这个最合情合理了。
至于邵先生信不信,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已经确认了邵先生就是后来的船先生,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了。
那就是:将其留下来!
当年船先生留在了江南道,隐在钱江渡旁的一间船厂中,然后留下了那么一箱子图样。
她虽则没有见过那些图样,但她听许多人提起过,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会骗人的,他的造船之技是胜过了所有的大德朝船工。
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年后。
这样身怀绝技之人,她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不费尽心思留下来?
正巧,她重活一世,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人留下来。
于是,她不给邵谨说话的机会,直接问道:“邵先生,我打算开设一件船厂,想制造能容纳千人的大船,不知先生可愿意留在船厂?”
邵谨眼睛瞪大了,完全不明白谢隋珠为何会这么说。
船厂,容纳千人的大船,这……这……
尚未等邵谨回过神来,她便继续抛出了最大的一个诱饵:“好叫先生知道,这个船厂,乃是清河郡公、兼徐州兵马大总管所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