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蓝眼睛中满溢而出的情愫到了他眼中,竟有一丝撒娇的意味,瞪得他不得不撇开双眼,干咳了一声。
格雷刚扭过脑袋回避她的视线,汉娜就不由得一愣,也跟着将脑袋扭向一边。她用空余的手碰了碰脸颊,因为体温上升得太快,双颊的温度也十分烫手。
Grey不明所以地歪脑袋看着自己的主人,弱弱地咕了一声。
“这孩子是在加入公会前养的……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叫……”汉娜欲言又止:“格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种随心一取的名字。
分明只是不小心撞名,分明只是稍作解释就能澄清的事,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
因为对方是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同伴吗?汉娜这样想,却又觉得不仅如此。
“Grey,是个好名字。”
格雷僵硬的身体总算稍微放松了些,他吐了口气,转回身来用手指挠Grey的脑袋,逗着他玩。
他用几句话轻易化解汉娜接连的尴尬。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羽毛是灰色的吗?”
“嗯……”
汉娜低头,用清淡得几乎要听不见的鼻音回答。她让Grey回桌上待着,绕过格雷去开窗通风。
“南口公园那出事了!”
刚一开窗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大喊。
“怎么了?”
不知是谁的疑问,夹杂着来自远方的喧嚣。
“FairyTail出事了!!”
还有带着几分惊慌的话语,让格雷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顾不得多做思考就爬上窗台。
汉娜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身边晃过一阵微风,格雷就已经从三楼一跃而下。
“格雷!”
汉娜心脏一悬,不住大声呼喊。
在她因担忧和恐惧而变得尖锐的声音中,格雷稳稳当当地屈身落地,连头都没回就直奔南方,而她被抛在身后,不再言语,只是望着远去之人的背影微声叹气。
“格雷就是格雷啊。”
她不住感叹,转身摸摸Grey的脑袋,在小宠物舒服地眯起眼睛时却松开手小跑离去。
她的躯体可能不在FairyTail,心却与之永存,纵使永远都无法回去,也会注视着它前进。
这就是她所选择的道路。
朝自己相信的道路前进,才可以算是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师,对吧,马卡洛夫会长?
汉娜家离南口公园并不算远,跟着源源不断的市民跑去时,并没有错过最渗人的一幕。
在一片惊呼和议论之中,她倒吸一口冷气。
蓝发橘衣的少女连同两名男性浑身都伤痕累累,他们被活生生钉在南口公园最古老的大树之上,虚弱的身体没有动弹,像是一具人摆弄的布偶。血液随着树干蜿蜒的凹陷向下流淌,让人汗毛倒竖,蓝发少女纤弱得彷佛轻轻一捏就会断掉的腰肢上,硬铮铮地印着还未干透的标记。
倒月之眼,尖刺,和卷曲的幽灵之尾。
那是来自幽鬼的挑衅。
汉娜紧紧攥起拳头,怒火在大脑中肆意焚烧。这是安然平淡的少女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愤怒,以至于无法再用优雅的微笑做以伪装。
“Phantom……Lord……”
露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汉娜身侧,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双眼中闪烁的泪花几乎要夺眶而出。
“蕾比……”
——“我是蕾比,蕾比·马库嘎登,还记得吗?”
那是一片逆光之中,对她展开自信笑脸的少女。
她还记得她。
艾露莎,米拉杰,洛基,纳兹,哈比……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聚集。
还有不远处先她一步赶来的格雷。
他们眼中燃烧的是无法抑制的怒火,还有晶莹的心痛之类,愤怒的叫喊和悲伤的呼声此起彼伏。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支持者的打抱不平,更多更多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莫名增添人的烦躁之感。
露西脆弱地缩起双肩,止不住颤抖哭泣。
那是他们无话不谈的朋友,以背相抵的同伴,共生共存的家人。
不知是谁气势汹汹的前来,凛冽的杀气逼得人们不得不为之散开一条通路。
他肩上华贵的毛圈斗篷被风扫起,因日渐老去而变得矮小的身体,此刻却更像是令人恐惧的巨人。
他仰起头来,不知是悲痛还是怒目横眉的表情被太阳阴影笼罩,无人可知。
妖精的血液叫嚣着复仇与厮杀。
总是和蔼微笑着与一群孩子打成一片的马卡洛夫也是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这染血修罗般的可怕表情。
他右手一绷将手中的古老木杖掐成碎屑,胸前的圣十大魔导胸章熠熠生辉。
“开战了!”
幽鬼之主又如何,一旦妄想拔出妖精体内那根最敏感的刺,照样会被妖精之怒焚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