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莎随同会长离开公园前伸手挡了挡正准备跟上的汉娜,其他几人的注意一下就黏了过来。
“你不能去。”
红发女子凛冽的视线在投放到她身上时,才有所缓和。
她无视周围人的好奇,靠在她耳边低语:“你现在要以什么身份加入这场战争?”艾露莎特意压制言语中的戾气:“别被卷进来,这也是为你好。”
“可……”
汉娜刚想反驳,格雷就从她身后走过来,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留下吧。”
他侧头,像只轻舔水面的白鸽。
汉娜下意识追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怀中紧抱蕾比的露西,米拉,还有更多眼中满溢伤情的人们。
她心中趟过一股莫名的酸涩感,就像一颗沙石被揉进心中最脆弱的位置,硌得她无法呼吸。
“她们更需要你。”
他推了推她,没等汉娜反应就扭头示意艾露莎离开。
身着白衣的医生护士抱着担架挤开人群冲进来,径直从她身边越过,带起一阵微风。
身后的骚乱仍未停止,喧嚣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少女压抑的啜泣,还有渐渐远去的愤愤声——她此刻真想掐断这世上所有的声音,留给自己一片清明。可是汉娜不允许自己再以逃避的方式解决一切,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转身。
露西正追赶抬着担架的医生们朝她这个方向跑来,她被泪水淌过的双眸紧紧凝视着受伤的三人,像被缝在他们身上的线似地不肯移开,彷佛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昏迷的三人就会从此消失。
汉娜快步跟上,轻轻环住了少女纤弱的肩膀。
如果你脆弱的双肩无法再支撑这幅身体,那么,就由我来做你的支架吧。
虽然我可能不是个很好的朋友,但至少能在你悲伤时,陪伴在你左右。
“他们不会有事。”
汉娜安慰她。露西将脑袋埋在她颈间,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流淌,渐渐冷去。
“会好起来的。”
天空不知为何忽然变得阴霾,它像个穿着阴沉的薄云衣裳的少女,嘤嘤哭泣。
汉娜心中一紧,低叹这天空怎么那么不通人情,辗转一想,天又怎么可能通人性呢?
“我们、呜、我们快追上去……要去、医院……”
露西重重地吸气,竭尽全力般拉着汉娜的手腕对她说。
汉娜抹掉落在笔尖的雨珠,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搀扶着哭得几乎没有力气站稳的少女一步步前进。
恍然之间却看见人群之中那一抹冷蓝,撑伞的少女在人海中十分突出,她甚至只是稍微侧了侧脑袋,就寻见了她的身影。
“茱比亚。”
她低语蓝发少女的名字,不自觉对她笑了笑。
茱比亚怔了怔,苍白的皮肤爬上几分血色,她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想对她回以微笑。可那笑意却在视线游离飘至金发少女身旁的人时僵硬住了。茱比亚如梦初醒般煞白了脸,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汉娜担心地皱眉,正准备朝她那走去,茱比亚却已经颤抖着唇瓣,将暗蓝的洋伞压低,转身离去。
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茫茫人群,简直如同瞬身隐形一般,而她双眸甚至追不上她的影子。
乌云散去,光束横蛮地从云中传出,几秒之前的丝丝阴霾彷佛凭空幻影。
“汉娜……怎么了?”
露西用沙哑还带着点哭腔的声音问她。
汉娜有些愣神地摇摇头,对说她没事,便带着露西赶去医院。
按医生口述,蕾比三人的伤看上去密密麻麻是惊悚了点,但所幸几乎是擦伤撞伤,并无性命之忧。可三人被敌人残虐时身心的痛苦,没人能够了解。
米拉交待露西一些事后便握了握汉娜的手臂,先回公会去了。
露西一刻不停地守在蕾比病床边,不肯休息。汉娜拗不过,只好帮她倒倒开水或出去带点零食来给两人补充体力。
露西从她首宗接过冒着热气的瓷杯,放在手掌里取暖。
“汉娜……最近过得怎么样?”
汉娜捧着杯子站在窗边,与她背对,眯着眼用鼻音回答。
“我啊……最近完成了好几个委托,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魔导师了……”露西还是带着几分哭腔,像重重掐着鼻子说话似地,满载担忧的音调让人不自觉软化。
“我……”她似乎有些犹豫,咬咬牙顿了几秒才说出来:“我还在写小说哦,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写下来……公会、同伴、朋友,纳兹,蕾比,还有……汉娜,我所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她望向她。
“我还答应让蕾比做第一个读者……如果可以的话,汉娜也……”
“……”汉娜扶着杯壁的手指不自觉颤了颤。
露西彷佛感知到她的动摇,又沉默了一会,才用缓慢的语调问她:“汉娜……会回来吗?”
那是夹杂期待与渴求的声音,构成锋利的刀刃,在汉娜细腻的皮肤上来回划动,冰冷的触感令她连连颤栗。
“我……也不知道。”汉娜呼出一口热气:“我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想要回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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