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黑暗:“还有,你放尊重些。”
“她是你我的娘,而不是让你直呼其名的陌生人!”
“不管是你我的娘亲,还是望鹤门的夫人,亦或者其他什么,以后都不存在了。”易雅兰一手还揪着他的衣裳没放开。
易长赫身子尚未痊愈,为了方便上药,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长袍,里面未着片缕。
刚才的动作,已经将他的衣裳拉到了腹部偏下。
再使劲点,就能看到他消失的腿了。
易长赫挣扎着想从她手中摆脱:“我不管你半夜发什么疯,赶紧从我房间滚出去!”
“要是我不呢?”易雅兰笑的猖獗:“我既然能找过来,就说明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易长赫,我就是要撕下你的遮羞布!”
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发了狠,用力揪下他半挎的衣袍。
帝谌赶紧捂住小团子的眼睛。
同时,他瞳孔盯着眼前的画面,骤然收缩。
榻上,易长赫的身子全然暴露,原本消失的腿和中间之物,竟然逐渐长了出来。
但,不是正常人的样子,而是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蛇鳞覆盖,长出了一条和他身高差不多的蛇尾!
不过从眼下的情况看并未长完全,蛇鳞只覆盖着大腿周围的部分。
再往下,竟是恶心的粉色肉团,像刚出生没长毛的小老鼠。
但他腿部是凹凸不平的!
衣袍彻底散开,屋内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连帝谌都忍不住恶心。
这时,小团子已经趁帝谌震惊时挣脱了他的手。
看到的一瞬间,小家伙再也忍不住,冲出去哇哇大吐。
好在他隐身了,屋内的两人并未察觉他的存在。
帝谌担忧的看了眼小团子,并未跟出去。
他更想知道,易长赫这到底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
易雅兰也被眼前画面震惊了,她愣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冷嘲:“难怪林中月撤走了所有伺候你的人。”
“这幅怪物的样子,的确不能被人发现。”
易长赫涨红着脸,因为腿还没长出来,粉色的肉更不能挪动。
他恼羞的扯过被子盖上,咬牙切齿道:“易雅兰,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这个样子你看到了,满意了吧?!”
“不满意!”易雅兰再度扯开他的被子:“我要林中月给你的药!”
她动作粗鲁,棉被磨破了易长赫腿上的新肉,痛的他几乎翻滚。
“我要见娘!”易长赫哀嚎着,苦痛道:“你已经知道真相,也该清楚药都在娘手中。”
“不,在你这儿。”易雅兰阴沉笑道:“林中月已经死了,大几十刀割的她体无完肤。”
“不知道究竟是活活疼死,还是流血而亡,总之死相凄惨恶心至极!”
易长赫顿时瞪大眼睛,连嚎哭呼痛都忘了,只怔怔的盯着她:“你,你说什么?”
“她死了,林中月死了!”易雅兰一字一句,沉声道。
易长赫愣了一瞬,顿时失态:“你杀了她,易雅兰你还是不是人,哪怕有矛盾,她终究生养你一场。”
“此前她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如此残忍?”
易雅兰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迫使发狂的易长赫冷静:“她是被易峰亲手所杀!”
“不可能。”易长赫下意识道:“爹的身子比我还差,他怎么可能有本事杀娘?”
“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呢。”易雅兰咬着牙关,催促道:“把林中月给你的东西交给我。”
易长赫忍着痛楚和痛心,同时也保持着警惕:“我不知道什么东西。”
娘说过,那些东西至关重要,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哪怕易雅兰已经撞破他残破的身子,也不能叫她知道。
何况一切都是易雅兰的片面之词,他不能出去,身边无人报信,谁知道真假?
娘说过,易雅兰憎恨他们母子,保不齐就是她趁夜套话的手段。
再说易雅兰的话实在匪夷所思,爹,他怎么可能杀娘呢,望鹤门还要靠逍遥宗呢!
多年兄妹,易雅兰瞬间就猜出他的想法。
她冷嗤道:“你躲在这屋内,被林中月保护的极好,还不知道外边的情况吧?”
“一日时间,足以翻天覆地,门主已经下了勒令棋,明日中午所有人齐聚望鹤门,见证揭发林中月罪行的时刻。”
“你这幅样子,肯定是帮不上忙的,把东西给我,我会保住你!”
易长赫深吸一口气,压住身上的痛楚,也在压着那口气:“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现在无人能信!”易雅兰一顿,笑道:“不过念在兄妹的情分上,我给你证据。”
说着,她朝外叫了一声:“进来吧。”
门口等着的丽桃,艰难的挪动脚步进门。
看到丽桃的瞬间,易长赫的眼睛猛然瞪大。
丽桃眼睛红肿的只剩下一条缝,开口的声音更是沙哑奇怪:“少爷,二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夫人没了,被送回来挂在院子正门口,整个人被折磨的惨不忍睹,死不瞑目啊!”
易长赫眸中的黑色再度翻涌,他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哪有理由?”丽桃的声音凄惨:“门主的手段。”
“可怜夫人为望鹤门谋划多年,隐忍多年,却落得这个下场,少爷你又是这个情况,连给夫人报仇都不行。”
“还有大小姐在虎视眈眈,少爷,我们能相信能依靠的只有二小姐了,你还是把东西给她吧。”
易长赫终于反应过来:“易雅兰知道一切,是你告诉她的?”
丽桃艰难点头:“我没有出卖夫人,只是如今穷途末路,没别的办法!”
易长赫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说。
他像是丢了魂,不知所措,完全拿不定任何主意。
以前遇到大小事,都是林中月出主意收尾。
有林中月在,他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没想到她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被害死了。
易长赫如漂浮在黑暗的大海上,找不到方向。
屋内,只剩下漫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