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锦不屑一瞥眼,“都是那些姑娘被养的太精儿了。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
我与赫岚对眼一笑,澜锦俯身坐下,我笑说:“格格是王爷的心头肉,自然是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爱护,往后的日子也必然是由王爷精心安排。可这些官吏小姐们,就算在自家多受宠爱,说到底入了秀女留了牌子,以后的事情母家便再也帮不上忙了。自然要处处小心,处处维系着,不然若是莽撞毛躁了,害苦了自己连累了母家,可如何是好?”
澜锦凝眉深思片刻,用力摇摇脑袋,甜笑说:“这些事情太复杂,我是想不过来了。”
赫岚与我看她这样心无城府,清纯可爱的样子,也是喜欢的不行。
赫岚勾起手指,弯了下澜锦的鼻子,转头对我说:“只是你,现下还这样若无旁人一样,那边为了不配给宗室无所不用其极,都想争着做了哥哥们的福金,你倒是好。还有闲情来与我们聊天,要是我说,你离着皇太后近,日日都去面前伺候吧。不然肥肉都让别人给吃了,留到这里的那些歪瓜裂枣如何使得?”
澜锦看赫岚面露忧色,转眼琢磨了片刻说:“是呀,我看姑娘生的标志,放在那些人里定也是拔尖儿的。”
我转头看着飘落的桃花瓣,朗声一笑,“阿哥也好宗室也罢,都是皇家响当当的男儿。春日里风景独好,何必让这些事情饶了雅致去。格格看,这边景色可不是格外的好?”
澜锦还是个小孩子性格,心性也是透亮单纯,况且这些事情繁杂,我起身笑着引她看景儿,不一会儿她便把这些抛到了脑后。
“你方才不愿多说。现下没了旁人,你可愿说说?”与澜锦玩闹了一会儿,见澜锦走了,赫岚拉我坐下。
春风徐徐甚是凉爽惬意,我侧身靠着木栏曲腿上来,将头靠在上面,静静看着湖面任凭春风随意吹过发间,“我这样才是真正的为自己打算。”我勉强一笑,转头看她,“她们与我不同,在宫里并没有什么根基。姑妈妈自来了园子里,除了皇上、皇太后,日常来往的各宫主子阿哥,也就只见了科尔沁王爷几次。旁人也均说身体有恙,都回了回去。除了各宫主子,皇太后是最有利的靠山了,任谁都会去动心思。只是唯独我不能出头,一来有姑妈妈不用我费心,二来依靠太多了反而便就等于没了依靠。人人都为你说话,便人人都轻贱了你,那随意说的百句,不如真心实意,精心斟酌的那一句。”
赫岚含笑看着我,一番斟酌倒是轻松了不少,“还好你聪明,只要你不委屈了自己便好。”
“那边可是凝曦姑娘?”我与赫岚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宫女恭敬的疾步走来,福身跪在我脚下,“终见到姑娘了。”
她语气甚是激动,我与赫岚对看一眼,不知这人是谁。“谁?”赫岚扭头问去。还是若绫脑子转得快,惊讶道:“你是蓉儿?”那宫女泪眼蒙蒙的抬起头来,我这才看清,确是蓉儿。
心下一喜,伸手扶她起来,笑着敛起她耳边的碎发仔细看了看,“女大十八变,这一晃儿三年了,我竟有些认不得你了。”
蓉儿出身镶红旗包衣,九岁便进宫做了粗使丫鬟,一直在宜妃宫里伺候,这孩子平日里话并不多,从未惹人注意过。若不是巧遇她细心为我集露水,我真当是宜妃吩咐了别人集好了给我送来,我见她任劳却不争功,便一下记住了她。
她十岁那年随宜妃入园子,那年正值盛夏,又赶上了中元节。蓉儿八岁丧母想着畅春园有些僻静之地,便在石桥洞里偷偷烧了纸钱。
倒是巧的很,偏偏那日宜妃从皇上那里出来路过这里,正巧撞见。宜妃让人带了她回自家院子,说来更是有缘,我那日正巧去帮皇太后抄写佛经,回来路上撞了个正着。
蓉儿笑着擦去眼角泪水,“当年多亏了姑娘救奴婢,若不是姑娘,如今蓉儿恐怕是在那乱葬岗里了。”
我怒眉一挑,嗔说:“说什么混账话呢?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什么死不死的。”
蓉儿怕是想到了当初那份场景,忍着泪说道:“当初若不是姑娘为奴婢求了恩,恐怕真的要去那慎刑司领了罚,再去辛者库服役去。半条命定是没了,如何还能这样安好的盼着再与姑娘见上一见。”
赫岚见蓉儿哭的可怜,拿起手帕递过来,“哭的都快是个泪人儿了,看着怪可怜的。拿去擦擦吧。”蓉儿未先接过来,却是福身跪下行礼,“这是赫岚公主。”我在旁柔声说。
蓉儿伏在地上,“见过公主。方才一时情急却未给公主请安,还望公主赎罪。”赫岚一摆手笑着让香茗扶她起身,笑说:“不碍。”
蓉儿擦去脸上泪水,纯纯一笑。
想来她如今才十四岁,正是纯真的好时候,不觉心里有了些许羡慕,“现下在哪里呢?”我与赫岚坐下,笑问她。
她福身回话,“如今在南府设在园子里的别处打杂。”
“南府的别处?倒也是个好地方,成天歌乐管弦的。想必你也习得了不少好本事。”赫岚冲我一笑,转头对蓉儿轻声说。
蓉儿宛然一笑,“奴婢不才,粗略能哼几首曲子罢了。”我见她语气带着些许兴奋,知道她是喜欢这些的,一笑说:“能哼几句便比我强多了,只是要记得,千万不要做那些违规的事情了。”
蓉儿认真点头,“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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