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1.竞技场之乱

    飞空艇还在不断地送来奴隶格斗士，临时启用的牢房塞得满满登登。本来只有四张床的房间，硬给塞了二十七八个人。大家各自找块地方坐着，想躺下那是做梦。能背靠着墙，就已经是大佬级别的待遇。

    这种情况下，想偷偷地交换消息也十分勉为其难。但黄耆还是找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凌晨会有大乱子，”他说，“早就计划好了，有人会提前放出猛兽，让它们冲上观众席。卫兵里有我们的人，不用担心什么，跟着带路的只管砍就是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这次运上来的都是最好的奴隶格斗士，死人堆里选拔出来的。贵族们死定了。”

    裴寂比黄耆要冷静得多。“没那么简单，”他说，“一路上我留意过保安措施。我们被关在竞技场的地板下面，只有一条甬道能出去。将近三十个卫兵堵住了出口，随时都有十个卫兵不睡觉看守着。除非能毫无动静地穿过三道铁门，才能到达卫兵的房间。但就算是这样，只要不能迅速地解决他们。哪怕逃出去一个拉动警报，外面的铁闸也会落下。我们除了憋死在这里，没有第二条路。”

    “卫兵里有我们的人，”黄耆将声音压到极低，“等着吧，会有人来接应的。”

    唐十二也提到过会来接应，不过他不负责帮助裴寂逃出竞技场。他给了一个地址，甘青青兰会在那里等，带着裴寂的所有装备。她只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后裴寂还不出现，甘青青兰就会离开，权当裴寂已经死了。

    裴寂的原计划是在竞技场搞事，引发混乱然后逃出去。现在黄耆说会有人帮忙搞事，他自然乐得轻松。

    在踏上格斗场的黄沙之前，格斗士是不发武器的。不但如此，还要用厚重的铁镣将他们铐起来，怕他们走太快。这限制措施对裴寂没什么用。黄耆既然说了会有人晚上接应，他就默默地等。事先把脚镣拆了，裹着布以防看守察觉。两个镣铐之间的铁链有手臂那么粗，可以当流星锤，挥舞起来一定很带劲。他靠在墙边闭目养神，慢慢地回忆这牢房的格局。

    左边尽头的楼梯传来脚步声，十分沉重。裴寂吸吸鼻子，闻到了煮肉的味道。“葱花、”他低声说，“黄姜、一点点辣味的香料、嫩羊肉。”

    “大半夜的你报什么菜名，”黄耆抱怨道，“听得我肚子都饿了。”

    “有人来了，”裴寂告诉他，“提着一锅羊肉汤。之前提过今晚会加餐吗？”

    “出战之前，格斗士总能吃点好的，你不知道吗？”

    裴寂还真不知道。唐十二将他卖给下都的格斗场主。那老家伙为了测试这笔交易的水分，当天就送他上场。按照法律，这样死掉的格斗士算白死，卖主还要赔一笔钱给买主才能了事。上场之前，吝啬的老家伙连干饼子都没给他一个，大约是觉得他反正要死，给吃的也是浪费。

    锅子的味道越来越浓，两名警卫的身影出现在长长的走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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