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仅仅只是开场白。接下来,高阿那肱巨细靡遗地阐述了整个计划:热气毬应该分别从哪些地方升空,每批应该放飞多少只;耐火瓦需要减少到多少片,估计能让气逑飞行多长时间再自行坠落;根据附近村民和本地官吏的介绍,东风在未来的三个月极其常见,只要把气逑、鱼油、柴草、石炭这些器材准备好,“随时可以给老祖龙来个火烧连营”……
年轻的大齐天子,听到中途脸上就泛起了红晕,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表面上的镇静,但眼中的喜悦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苏然同样受到了感染,情不自禁地开始幻想攻击成功时的场面。/漫山遍野烈火熊熊,肯定是百年一遇的盛大景象,但是——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头呢?/
他仅仅是感到了疑问。但义军首领已经为此做出了行动。“统军。”大先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简单地向高阿那肱抱了个拳:
“请问,这把火是不是只烧死灵?”
“将军。这可就是明知故问了。”高阿那肱的语气十分温和,活像是长辈应付糊涂小辈,苏然光在旁边听着就觉得心里不忿:
“水火无情,不可能只烧一个地方。我刚才不是说了,到时候最少也得有一百只气逑落地,火势根本停不下来,莫说是潼关,附近山头也全得烧个精光。”
“潼关。山峰。还有这之间的所有百姓。”大先生把重音放到了最后。他冷冷地盯着高阿那肱,刀子一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统军。那可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祖龙那边的人命。”高阿那肱把脑袋往左边稍微偏了偏,腮帮子上的横肉一抖一抖,活像斗狗似地对上了大先生:
“这些人早就已经不是大齐的编户齐民了,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十年了,他们给老祖龙造陶俑打兵器收骨头烧木炭,不客气说就是助纣为孽!一群叛逆,随便烧去!”
“烧你个瓜怂!”
少女清冽的嗓音,猛地响彻在靶场正中。郑经纬蓦地转过头去,只见玖月身着大红色缺绔骑马袍,仿佛烈火似地冲到高阿那肱身前:
“叛逆?我就是关中出来的,有种当我面再喊一次?再喊啊!!”
她比对手矮了整整两头,但气势却要胜过真正的将军。郑经纬二话不说立刻起身,与玖月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两人身后,龙骧军行军主簿掀开帷幔,气喘吁吁地朝着这边追来,但黑甲巨汉就像拎小鸡似地把他拎的口中,毫不费力地扔到了箭垛边上。
他虽然没带黑铁狼牙棒,压迫感仍旧像大山一样咄咄逼人。作为回应,暴显也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可他总共只向前面走了三步,而且全程遵循“沉默是金”这个原则。
天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抬手阻止了身边校侯。皮景和总算睁开了眼睛,比刚才还要疲惫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