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旧疤，新伤（完）

sp; “我来放吊桥！门闩就交给你们了！”

    李府给杨木大门上了足足三道门闩，最下面那道还特地加了把铜锁，非常不好对付。黑大个子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方法，先用狼牙棒把锁头一下敲掉，然后再把铁架撑着的门闩从下到上顶出去，让这些六尺多长的硬木杠子，活像石头似地重重砸到地上。

    吊桥已经随着哗哗啦啦的铁索滑动声落下，在壕沟两侧激起大片的灰色烟尘。顺着门洞往外看，对面的北营邨一片死寂，既没有寻常人家的灯火，也见不到绿幽幽飘来飘去的瘆人磷火，整座村子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废墟一样，看不到一丝生气。

    鹦鹉用力拍打翅膀，迅速飞往壕沟对面开展侦察。他在那片破茅屋上空盘旋了整整两圈，然后才用两短一长的蓝色电光发来约定信号，表示村中一切正常。

    “路通了！”玖月沙哑地喊了一嗓子，一个箭步踏上吱呀作响的吊桥。猫妖从女墙上轻盈跃下，只用三个心跳的工夫，便追上了同伴的脚步。她们眨眼之间便穿越了壕沟，回到了北营邨那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空气当中。

    黑甲巨汉负责殿后，但却无仗可打，很快也撤到了壕沟对面。遥远的西面，一束闪电懒洋洋地乌云当中窜出，就像一株倒立生长的歪脖子蓝树，不等雷声传到此处，又冷又硬的雨滴就已经抢先落下，纷纷扬扬地追赶着诛邪小队的脚步。

    “龙骧军在这附近，”玖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又暗又小，就像是得了伤风感冒：

    “还有别的寨堡没有？鹦鹉，大个子，你们知不知道？”

    “有。我记得有，”鹦鹉飞在玖月前面一丈远的地方，一面说话一面左右盘旋，像是在躲避大颗的雨滴：

    “潼关那边正在打仗，独孤使相在靠河的几个村子安排了人手，负责看守粮道。我记得，最近的一个是在——是在——”

    “不行。沿河的小渔村，不可能有大军驻守。我们就算过去求援，看粮草的士兵，应该也没有余力前来清缴，”雷叶用左手按住毛茸茸的耳朵，眉头紧皱：

    “直接向西走吧。去龙骧军主力所在的地方。”

    “去战场？”玖月停在了一座土坯房门口。屋里黑洞洞的，蛛网就像破棉絮一样荡来荡去。“雷叶姐，李府的人肯定不敢往那边追，但是铳炮不长眼，我们就这么贸然跑过去，不被打成筛子才怪。”

    “无碍。”黑甲巨汉突然开了口。他的话语当中仿佛蕴藏着魔力，让玖月瞬间变得喘不过气来：

    “随我过去。当他们看到凭证，整个军阵都会在吾等面前敞开。”

    又是一阵电光闪过，白亮如雪，近的仿佛就在头顶上方。少女看到了大个子同伴手中的铜符，那一瞬间，惊惧就像钢铁手指一般，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