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哟哟,这还找见个带种的?”忠武军小官故作惊讶地俯身弯腰,嘴角病态地往上一扬,照老人的脸上反手就是一巴掌:
“少给爷爷来这套!光造反不挨刀,天下哪有这种好事!来来来,脸转过来,给爷爷笑一个~给爷爷笑一个——呸!”
他死死地掐住老人下巴,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如愿。“真是头犟驴,老犟驴!”忠武军小官悻悻然地摇摇头,照着老人左肋又是一脚:
“都到现在了,还不认命?真以为有人会赶过来救你?啊,你真以为有人会赶过来救你!”
“大先生说话就派人过来,”老人抖动着破裂的嘴唇,毫无畏惧地瞪了回去:
“杀光你们这帮畜生,杀光你们这帮吃官饷不干人事的畜生!”
听到这话,苏然心中咯噔就是一响。他已经把火绳捏在左手掌心,随时可以点燃火药包投掷。但是左队的人仍然没到,他们需要从南向西绕上一大圈,沿途还有好几个官军游动哨必须解决……/快啊,你们倒是他娘的快点啊!/
忠武军小官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妈那X,信土教信的脑子都坏了。”这混蛋摇摇头,一脚把老人踹回了麻绳堆。“我说,黄队副!”他冲着西边那群虎贲军招招手,直接点了他们领头军官的名字:
“你也看见了,跟这帮傻子讲不成理。咋样,也过来玩两把?就从刚才那个老东西开始,上个‘吃好喝好’吧。左右两边鼻孔各塞一个漏斗,油盐酱醋酒只管往肺里头灌!你看着吧,一轮玩下来,让他跪着喊X大先生全家都愿意~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万什长请随意。”戴凤翅盔的虎贲军官专心致志地擦拭着刀上血迹,根本没用正眼去瞅忠武军小官:
“顺便,别忘了你们忠武军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当初你们担心跟乱民硬碰硬,几次三番求陛下明发手谕,让你们在许州只负责打前站外加带路,而不是直接参加战斗。敢问万什长,如今你在这里做的事情,是算打前站嘞,还是算引路呢?”
“你少装清高,姓黄的。”忠武军小官脸上阴晴不定,大皮靴瞄准一只又白又青的光脚,使足了力气就是几下猛跺。“人你也没少杀,小娘你也没少玩,无非就是你给人个痛快,我不给呗。给你挑明了吧,黄队副,我就是看这边的人不顺眼,都他娘是秦宗权的本家亲戚,几十年来除了造反就是造反,不把他们杀光,朝廷还有皇上啥时候也没得安稳——”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盼星星盼月亮的暗号终于响起。苏然闪电般地把火绳按上药捻,痉挛的胳膊一下子就把火药包甩过了砖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霎时间响彻夜空,明黄色的火球在村中空场争先绽放,官军们仿佛鬼魅一样的身影,眨眼间便被正义的热浪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