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云感受着怀里儿子的轻蹭,立时明白过来这样的情愫是小孩子第一次上幼儿园时都会闹出的脾气,于是软言宽慰,“一来这是小九哥哥的一片好心,不好拒绝,这二来嘛……”
见自家的阿娘欲言又止,佩儿缓缓直立起身,一双乌黑的眸子看得沈连云只觉得可人儿,“二来,佩儿若是不进学堂读书识字,那可是在以后讨不到媳妇儿的。”
这样的理由叫边上的蓁儿有些焦急地拽过了阿娘的袖子,“阿娘,我上学也是为了讨媳妇儿吗?”
沈连云看着低头思索的儿子和皱眉询问的女儿,忙强忍着心里的笑意。
“蓁儿呢是为着挑夫君,你不是一直喜欢阿七哥哥嘛,他呀就是读了好多书的,你若是不去太学认字学礼,那阿七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
蓁儿为着自家阿娘的这番解释恍然大悟,忙拽了仍在沉思的弟弟朝饭厅行去,“阿爹,快些端粥来,我们还要去太学上学!”
杨秋生端着托盘的手在听到自家女儿的这声高呼后微微一顿,想来以前这两个孩子吃东西都是要千哄万骗的,今次这样的主动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沈连云笑着上前将房门为自家夫君敞得更开,俏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这个男人自然不会明白,何谓偶像的力量。
沈连云送走两个孩子后,立时吩咐九王府里的小厮去一趟梁府,然后把两封信交给梁大人身边一个叫松臣的小侍卫。
小厮将信函收好后,摇头拒绝沈连云递到他手里的银子,奈何那个姑娘很是坚持,最后实在拗不过,只能红脸收下。
“阿云。”
这声轻唤叫沈连云立时笑着回转过身,在看到展臂的来人后,她一把将他拥进了怀里,“终于醒了,饿了吧,我去叫你杨大叔给你端粥。”
阿七搂着她的脖子,摇了摇头,有些贪恋地将头放在她的肩上,“想这样抱抱你。”
沈连云轻笑出声,“小心我夫君吃醋找你麻烦哦!”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好巧不巧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阿七在看见他杨大叔挑眉的动作后,有些无奈地将怀里的人推直起身,“哎,当初阿云嫁给大叔的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的阿云是会被抢去的。”
沈连云拉了他的手走到自家夫君边上,“任你们俩谁抢去了都是一家人。”
听见她的话,边上的两个人都相视而笑。
他们都明白,只有沈连云在的地方才是一个家,也才会叫他们安心。
阿七看着她被缠得密不透风的手,不由得摇头叹气,“肯定是杨大叔的杰作。”
因为每一次阿云的手受伤的时候,只有他杨大叔才会这样夸张将一整卷纱布几乎用尽,为的只是想护住那双手不再受伤。
他忽地就想到那一年小盛膝盖伤了的时候,他们在县令府里,冯大叔因为放榜也留守在家中。
当时他笑说他们家爱受伤的地方是手,而冯家爱受伤的地方是腿,这样的巧合叫他生出两家人很有渊源的感觉。
杨秋生本是想为着他的调笑回应一个爆头栗的,但在抬手的时候却察觉出他的愣神,于是手上的动作立时改为了揉脑袋,“饿晕了?”
阿七仰头冲身前两个关切的人笑了笑,轻轻摇头,“我去看看小盛。”
他转身的刹那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沈连云看着他有些红润的眼眶,知道他动情的原因,于是松了拉住他的手。
“那个方士说昏迷是正常的事情,有可能是小盛沉溺在一些往事里,你不要担心。”
阿七勾唇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为着叫她放心,还特特承诺看完人就出来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