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食不语,寝不言!你呀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里请来的说书先生呢!人家夫人喝汤时那是鸦雀无声,你却恨不得把雷给打出来。
“老爷……妾身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见姜闽之气的脸色都有些发青,邹氏只好示弱。
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抽噎着以帕拭泪。
邹氏深知自己出身平凡,近来一直潜心学习大户人家的规矩。
她知晓,这江都城的贵夫人们,吃饭犹如小鸡啄米,连咀嚼的声音都微不可闻。
于是,她今日特意克制,喝汤时嘴巴抿得如樱桃般小巧。
谁料想,嘴张得越小,发出的声响却越发洪亮,犹如黄钟大吕,最终闹出这般笑话。
姜闽之只觉头疼欲裂,指向她的手指的微微颤抖,
“这还不算,你在人家面前,胡诌什么正室继室的!难道人家夫人是继室,人家的姊妹和母亲也都是继室不成?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邹氏本与那夫人并无太多共同话题。
在得知对方同为妻亡再娶的继室后,瞬间找到了共鸣。
她拉着对方大倒苦水,尽数那些原配主母的不是,连人家夫人脸色不好看都浑然不觉。
姜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故意抬高声音说道,
“父亲可别气坏了身子,要是气坏了,女儿可是会心疼的。”
邹氏的哭声骤然停歇,她惊愕地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姜璃。
这死丫头又来凑什么热闹。
姜璃笑着睨她一眼,直接无视她眼中的厌恶,抬脚走进花厅,
“正好,女儿今日有事要禀告父亲,邹夫人也在,不妨一起听听。”
姜闽之在太师椅上坐下来,抬手轻揉鬓角,眼皮不抬的问道,“说罢,什么事?”
姜璃朝杏萍使了个眼色,杏萍点点头,展开手中的纸张,朗声念道,
“五月二十六日,典当牡丹壁瓶一对,纹银二十二两三钱。”
几乎顷刻之间,邹氏脸上血色尽褪,变得苍白如纸。
“五月二十八日,典当端砚一台,纹银三十五两......”
“五月二十九日,典当白玉笔洗一个,纹银十六两八钱……”
姜闽之嗅出了异常,他霍地站起身来,从杏萍手中抢过纸张,一目十行的阅过。
密匝匝的明细,皆是被典当的什物。
好家伙,这是能当的都当了啊?
“父亲,这是当票原件,上面有邹氏的亲笔签字和红泥手印。”
姜璃将厚厚的一摞当票递到他手中,接着说道,
“女儿也怕误会了邹夫人,或是有其他心怀叵测的下人,借着邹夫人的名号做偷鸡摸狗之事也未可知,所以特拿来请您过目,这字迹可对?”
那歪七扭八的字迹,还能有什么错!
先是在同僚面前让他颜面尽失,如今又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之事!
姜闽之气得浑身战栗,胸口剧烈起伏着,将厚厚的一叠纸狠狠地砸在邹氏脸上。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给当了?我们姜家何时需要你靠典当维生了?”
他真想给邹氏一个耳光!
邹氏狠狠瞪姜璃一眼,但目前不是与她争个高低的时候。
如今证据确凿,她自知无从抵赖,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哎呦——”
邹氏嚎哭一声,伏低身子,抱住姜闽之的双腿,道,
“妾身为何要典当度日,难道不怪老爷您吗?”
“怪我?”
姜闽之冷笑一声,“好啊,你倒是说说,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