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七月中旬。
右北平为城之祸终解,袁绍下令退军十里,放开四处城门。
百姓、士卒奔走而出,如惊弓之鸟般四散而逃。
并非是因为袁绍想要退兵,只是他终究是心软了。
绝户毒计之后,瘟病在城中弥漫开来,偌大一个右北平,仿若变为了一座人间炼狱。
这样一座大城,城内人口何止二十万,就城中那几口井水,早已被民众用的干涸。
河水被污。
要么渴死城中,要么喝水染病而死。
绝望,充斥着整个右北平。
每日都有士兵、百姓哭喊着逃离,更有甚者,在城门封闭之下,直接从高墙上跃下,掉在地上摔成肉泥。
形势演变至今,公孙瓒根本没有据守下去的资格。
易地相处,若是曹操在此,定然会嗤笑袁绍懦弱。
成霸业者,要么不做,要做做绝。
放出祸患的是他袁绍,到了最后,于心不忍的仍旧是他。
顾及名声、生灵,就不要行此灭绝人性之事,做都做了,现在假慈悲,放走染病之人,不仅会令整个幽州陷入恐慌,更会彻底搞臭袁绍的名声。
换作曹操被逼到这个份上,必然是屠刀高举,寸草不留。仁道霸道二选其一的时候,只要曹操选定,就不会分毫犹豫。
只不过这个时空中有张武这个变数在,曹操从未经历如此绝境险境,自然也就不会这般行事。
可袁绍毕竟不是曹孟德,行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兼顾妇人之仁,偏偏还好颜面。
说他毒辣,他不忍赶尽杀绝,说他仁慈,又是他下的命令。
北平城,太守府中。
公孙瓒紧闭卧房大门,形容枯槁,面色黯淡,双颊呈现病态的红晕,肩胛处为一强弩射穿,虽然经过包扎,仍旧能看到渗出的血迹:“咳,咳咳!~咳咳咳!”
面前为他诊病的医者面前围着麻布,此刻也是双手颤抖,额间冷汗若影若现。
半晌。
公孙瓒等得有些不耐:
“如何了?”
“将…将军,恐,恐怕…”
公孙瓒惨笑着摆摆手:“罢了,你出去吧。”
卧房外。
公孙续、公孙宝月急得团团乱转。
见到医者出来,急吼吼的就要往里冲,却被公孙瓒喝住:
“不许进来!有事就在门外通传!”
“爹!”公孙宝月悲呼一声,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卧房,扑在公孙瓒身上:“爹,大夫怎么说的!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们一直饮用的都是府中井水,你没有染病对不对!”
公孙瓒皱皱眉,轻抚女儿额头:“出去吧宝月,为父当是在城头染了病,你呆在这里不妥。”
“爹!!~”
公孙续见妹妹扑到父亲伤口上,上前一步拉开公孙宝月,黑着脸吼道:“哭哭哭!公孙宝月,你丢不丢人!先前嚷嚷着要当女将军,摆弄了一支女兵装某做样,你自己看看,你哪里有半分将军的模样,还好意思瞧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大言不惭说着宁为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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