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住的小院,吴应熊一觉醒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没有睡好。吴应熊昨晚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一个穿着白色西洋裙的姑娘在梦中向他款款走来,用温柔的小手抚摸他的脸,但吴应熊睡眼朦胧,看不清她的脸。
他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发现了床单上有点湿,不太对劲。
“我靠,这不会是我的第一次吧?”吴应熊挠了挠头,心想,“我都十七岁了,古人的梦遗这么晚么?我就这么成年了?”
就在这时,秦月端着一盆热水,低头推门而入,她的发间有一支灵香草,身上残留着少许香味。
“少爷,你醒了,快起来吧,先洗把脸。苏姑娘两姐妹已经来了,在外面等着呢。”秦月望着吴应熊的眼睛,道。
吴应熊点点头,秦月走过来收拾床单。
吴应熊看到床上那一滩痕迹,有点不好意思,拦住了秦月,说:“床单先别洗了。”
秦月感觉吴应熊有点怪怪的,没有多想。
吴应熊洗完脸,她默默将洗脸水拿出去倒了。
吴应熊洗完脸,信步走到院里,
小院子里的空气很清新,他心情变得疏朗起来,看世界的眼神都变了。
吴应熊抬头一看,古代的天空很蓝,白云浮动,有几只灰鸟在院里飞翔,金色的阳光从松柏树上一泻而下,树杈上面还有几个鸟窝,羽毛未丰的小鸟探出光秃秃的头来,像是饿了,张开大嘴巴,叽喳地叫个不停,红色的小舌头清晰可见。
这时,苏慕白和苏慕莲两姐妹走了过来。
苏慕白看了一眼吴应熊,问道:“大人,你在看什么呢?”
吴应熊看了苏慕白一眼,说:“你这称呼今天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你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就跟秦月一样,叫我纪泽少爷,或者你跟小莲那样,叫我纪泽哥哥吧。”
苏慕白不知道吴应熊为啥突然间不喜欢她叫他大人了,但想了想,说:“我还是叫你大人吧,一时脑子里拐不过弯。”
吴应熊说:“你真是笨啊。以后慢慢改吧。”
吴应熊带着苏慕白、苏慕莲,还有一百来个“泽”字营的兄弟坐船来到了瑞州。
吴应熊让“泽”字营的人在码头附近住下,自己带着女扮男装的苏慕白、苏慕莲前往瑞州府衙。
瑞州是个古城,虽然比不上京城、南京那样的大城市繁华,在清末也算是个中等城市,大街上很热闹,布庄绸店,官盐店,勾栏酒肆,青楼赌场等吃喝玩乐的场所也一应俱全。
吴应熊、苏慕白、苏慕莲三人走在大街上,肉铺里挂着大片的猪肉,空气里飘着小磨香油的味道,卖绒花,卖丝线等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吴应熊刚走过一座石桥,后面一位算命的瞎子突然叫住他们:“三位客官请慢走,老朽感觉你们之中有一位身上有大富大贵之气,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老头,你这点阿谀奉承的小伎俩,不过是想骗我们点钱花花而已。”苏慕白转过头,对吴应熊说:“我们快走吧,不用理他。”
那算命的老先生冷笑了几声,说道:“这位女施主言过了,我乃三国名士许劭的后人,今日凑巧路过贵宝地,与三位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何来骗钱一说。”
吴应熊看了一眼那位算命的,他年纪偏大,略显干瘦,头戴纶巾,几根稀疏的白胡子迎风飘荡,一条幔帐上面书写着“运程预测”几个大字,手里还拿着签筒。
吴应熊微微一笑,问道:“老先生的眼睛似乎不太方便,这里人多吵杂,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三个人,而且,你怎么知道刚才说你骗钱的人是女施主?”
“天机不可泄露。”那老头微微一笑,回答道。
吴应熊道:“那劳你看我将来的姻缘如何?”
算命的老先生拉过吴应熊的左手,摸了一阵子手心,道:“施主命中犯桃花,会有多段姻缘。而且会有一对双胞胎姐妹钟情于你。”
吴应熊看了苏慕白和苏慕云一眼,笑道:“你再看看我的前程。”
算命的老先生又仔细替吴应熊把了一下脉,不一会竟然失色大呼:“怪哉,怪哉!此乃天下奇脉,乱世之枭雄!”
说完,这算命的老头连银子都没要,就吓得面色惨白地离开了。
“命运这东西,真的能预测吗?这瞎子的话可信不可信呢?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吴应熊内心不解,不知道那老头为什么不要钱就这么跑了。
那算命老先生跑了,吴应熊这少年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正在思考人生和命运之类的高深问题,苏慕莲靠近他,小嘴凑到他的耳边,提高了音调,说:“纪泽哥哥,你想什么呢,姐姐让我告诉你,我们快去瑞州府衙吧。
“哦,不急。就让瑞州知府他们等着。”吴应熊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他们三人路过瑞州土地庙时,吴应熊又停住了。原来,土地庙前的一块空地上新开张了一个赌摊,一根竹杆立在地面,上方挂着一块土白布的幡,写着“大杀四方”四个楷字。
幡下是一张八仙桌,旁边站着一位消瘦的青年壮汉,鹰眼勾鼻,薄薄的嘴唇,一看就像是一位跑江湖的,赌摊前已经围了一圈游手好闲的之徒。
“小弟刘永福,广西钦州人氏,流落到贵宝地,现在献丑了。”说着,他从手里掷出两个白色的象牙骰子。
吴应熊听这青年说自己叫刘永福,广西钦州人,大吃一惊,心想他不会是反清的黑旗军将领刘永福吧?难道瑞州城里混进了天地会的奸细?
吴应熊仔细看了看刘永福,他个头不高,但气度不凡,年纪跟自己相仿,再看那对骰子,它们洁白晶莹,做工相当精美,八个棱角在阳光中闪闪发光,感觉这人来路不简单。
不过吴应熊仔细一想,刘永福1857年才加入天地会,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流民。
原来,1854年,刘永福17岁,由于贫病交加,父母亲和叔父在几个月内相继病故。埋葬完几位老人,刘永福已经一无所有,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只好借了一间茅屋暂时落脚,他白天出去做工,换口饭吃,夜里回到茅屋栖身,日子过得极为穷困,广西又很穷苦,爆发了太平天国起义后更是民不聊生,他便外出闯荡,流落到了江西街头三个多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