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面前,借着霹雳的电光,那骑士只见一名浓眉大眼的粗莽大汉朝自己咧嘴一笑,一股猛烈的劲风随即朝自己当头扑来,大惊之下,他本能地扬着骑弓迎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手中骑弓应声而断,那股劲风来势未衰,呛啷啷一连声从自己胸前的明光铠上划过,一股从未有过的疼痛感和虚弱感从前胸传来,那骑士惊恐地看着胸前被齐根切断的甲叶内狂喷而出的鲜血,两眼一黑,一头栽下马去。
刘无敌一击得手,战意顿时在胸中如烈火般燃烧起来,程越的交代在脑中一闪念便被被狂躁驱散得一干二净,他握戟的手用力往前一送,将那名骑士扎透挑在戟上,举起来舞了一圈,再重重地砸在地上,浴血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秀容小儿不堪一击,今日让你们见识见识刘爷爷的雄威!”
程越与刘无敌就差一个马身的距离,他的目标是最靠右边的那名敌骑,但显然刘无敌的出现让对方有所防备,见有人往那边奔去,早已搭弓开弦,射出了一箭。程越身子一闪躲过射来的箭矢,却见敌骑已抛下骑弓,挺着长槊朝自己当胸刺来,程越举刀一格,刀身切击在槊杆上,噗地一声闷响,程越只觉得槊杆猛地一弯,随即一股巨大的弹力传递回来,将他的手腕震得微微发麻。
这是上好的马槊!程越心念飞转,不等对方长槊回撤,借着坐骑的前冲之势,将环刀一推,刀身沿着槊杆急速向前横切,敌骑见对方长刀如跗骨之蛆般朝自己前胸滑来,大惊失色,匆忙之间来不及抵挡,只得忙弃了长槊滚身下马想躲过这凌厉的一刀,身体还未及离鞍,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他发现自己竟高高地飞到了半空,他骇然之极地往下一看,只见一名无头的骑士狂喷着鲜血,栽倒在马下。
程越一刀毙敌,心中却不敢有丝松懈,他来不及看一眼对方滚落在地上的头颅,将抢在手里的马槊朝身前一横,提刀急速往小树林的方向狂奔过去。
才奔出几步远,便听得刘无敌那近乎变态的狂吼,程越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个该死的刘疯子!”他恨恨地低声咒骂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到刘无敌已被余下的四名敌骑团团围在中间,只见他状若疯虎般左突右杀,不时地发出不成腔调的吼叫。
程越猛地一偏缰绳,胯下坐骑原地人立而起,灰秋秋一声长鸣,反身往回疾奔。围攻刘无敌的那四骑见程越去而复返,齐声发出尖利的长啸,随即分出两骑,朝程越当头迎了过来。程越在马上听得他们齐声呼啸,心中顿时凛然一惊,他们似乎正在召唤自己的同伴,果然,这边啸声方歇,又听到远远的雨幕深处,传来几声类似的长啸。
他们的同伴正在赶来,此时决不可恋战!程越大急,朝刘无敌狂吼道:“刘疯子,走啊!”
刘无敌方才对付四人合击,深感难以招架,确实已心生退意,但此刻见敌人分兵,压力顿减,心头狂意又起,怪叫道:“程二莫急,待我杀了这两人便来!”
“该死的刘疯子!”程越无奈,只得又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两腿狠狠一夹马腹,加速朝迎面而来的两名敌骑冲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程越端坐在马背上,两眼死死地盯着奔在前面的那一名敌骑,直到能看到他湿漉漉的兜鍪下那双狂暴的眼睛,直到两马错身,对方持槊朝他当胸扎来。程越一声轻笑,身子猛地往右一滑,左手紧紧抓住鞍辔,悬身于马侧,右手环刀一挥,重重地砍在来骑飞奔的马腿上,只听得一声惊天悲鸣,奔马四条腿被齐刷刷连根削断,马上骑士如同一个被丢弃的布袋般向前飞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紧随其后的那名敌骑见此,发出一声狂怒的吼叫,驱马便朝程越凶狠地扑了过来,程越脚下一点,上了马背,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刘无敌的方向奔去,连看也不看紧随其后的那敌骑一眼。
敌骑暴怒,死命催赶坐骑逼了上去,程越所乘之马为中军常备,虽也健硕,但论起脚力,哪是秀容马的对手,转瞬之间,敌骑就到了程越身后,他狰狞地一笑,挺起手中的马槊便朝程越的后心猛扎了下去,槊出如龙,劲啸如风,却感觉扎到了空处,敌骑眼前一花,只见之前往前狂奔的程越竟和自己呈了对面之势,他大惊失色,慌忙收槊,突觉肋下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杆马槊像毒蛇般钻进了自己身铠的薄弱处。
“你!”敌骑用尽力气指着程越,惊怒交加地大声吼道。
程越噗地一声将槊拔了出来,看着滚落马下的敌骑,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回马枪,罗家枪罗成的绝技。你不知道,正常的。”